滔不绝的一大番话之后,又问谢宁。
谢宁根本就在走神,谨妃说话既多又琐碎,还夹杂着诉苦和抱怨,实在让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开了小差。
“这件事以前宫中也有办过的。”谨妃拿从前的事情举例子:“以前太后在时,都是太后安排的。皇后娘娘也曾经领着人跪经祈福,到淑妃掌理宫务的那时候,外头赶上大灾,宫中也就削减用度,每个宫里都会出一份分子,凑了整数往慈恩寺等地方去添灯油祈福……”
说来说去,谨妃的意思谢宁算是明白了。
她举出种种前例,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就是想出头揽事,也比照从前那些例子来办理。
谢宁直觉皇上并不喜欢这种事。
再说谨妃并不具备那个手腕和能力,她连自己寿康宫里的那些个人都管的一团糟,三五不时的骂这个撵那个的,让她去办这样一件事,她非把宫中上下全折腾一个遍不可,而且最后这事很可能还得办砸。
方尚宫看谢宁已经烦厌,笑着打圆场说:“谨妃娘娘说的也是。只是这样的大事,总得讨皇上的示下,后宫中人说了也不算数啊。”
谨妃脸一沉,神情变得十分难看。
她就算不够机灵,也能听出方尚宫话里的推托之意。什么叫说了不算数?谁不知道贵妃在皇上面前说话有多顶用?只要贵妃跟皇上张口,这事儿十成十皇上会准的。
方尚宫这不过是拒绝搪塞她而已。
被贵妃拒绝的话,谨妃大概还能咽下这口气。可现在却不是贵妃开的口,而是方尚宫这个狗奴才而已。
她怎么说也是妃子,方尚宫一介奴婢,凭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谨妃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一旁夏月恰到好处前来禀事:“回娘娘,郭尚宫来了,有事禀报娘娘。”
谢宁问:“回来的这么快?传她进来吧。”
借这个由头,谢宁就赶紧让谨妃回去了。
她也看出来谨妃没了耐性想对方尚宫发作,这人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赶紧把这位恶客送走吧。
郭尚宫是从云光楼回来的。云光楼东边的院子里已经修缮一新了,院落雅致精美,殿阁疏阔宽敞,玉瑶公主也去看了,对那里也十分满意。
“院子里还立了一架秋千呢。”玉瑶公主说起秋千来眼睛闪闪发亮:“就是郭尚宫不让我过去玩。”
郭尚宫赶紧解释:“奴婢是怕漆还没有干,也怕上头的隼钉毛刺没磨平。”
她可不敢让公主就这么上去,一面是不放心这秋千是不是牢靠,一面是今天带的人不多,万一公主要玩起来了,从上面滑下来跌下来,这责任她可担不起。
谢宁这回也站在郭尚宫那一边:“来日方长呢,以后有的是玩的日子,不必急于一时。你都看过了吧?觉得还要添些什么吗?”
“挺好的,不用添什么了。”
玉瑶公主去云光楼是坐着步辇去的,步辇上还有盖伞,饶是如此,也热得她小脸儿通红,头上身上都是汗。谢宁赶紧让郭尚宫带她去更衣。过不多时,玉瑶公主洗罢脸换了一身儿轻便的雾影纱衣裙回来了,谢宁已经让人给她端了酸梅汤来。
“娘娘,我们也要学音律吧?”
谢宁点头说:“要学的。”
念书之外,琴棋书画这些也都要学。南苑书房那些少年,他们除了念书,也要演练骑射刀枪。
“那能让王供奉教我们吗?”
谢宁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应该不是他来教。”
玉瑶公主有些失望:“王供奉才是有真本事的,一定教得好。”玉瑶公主过去差不多快一整年的时间里,都听王默言吹奏笛曲,温言宽慰,心里就对这个人觉得亲近。
“你可别光想着玩闹,书也要认真的念。”谢宁说:“除了甘姑娘和你姑姑家的书棠表姐陪你念书,还会再添几个宗室中的姐妹同你一起。李璋也要来呢。”
玉瑶公主的注意力果然被岔开了:“她也来吗?那更热闹了。”
虽然小姑娘之间闹过脾气,但是李璋已经真心诚意道过歉了,玉瑶公主还“不小心”的毁了她一件儿新衣裳出了气,曾经的小恩怨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玉玢妹妹呢?她也来吗?”
刚才谨妃出去玉瑶公主看见她了,但是谨妃不招人喜欢,玉瑶公主也不想和她碰面说话,就等谨妃出去了她才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