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植物人

绝望的时候，脑海中都响起女儿在自己耳边的喊声。

    “粑粑…粑粑…”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不能急，不能急，陈玲没放弃自己，女儿没放弃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自己！

    张鹏的心终于第一次平静，他开始回忆起自己这一生。

    小时候自己是留守儿童，父母在外打工，自己住在外婆家，自己调皮捣蛋，脾气倔犟，初中开始沉迷上网，再后来出去混日子，一晃就过了十几年。

    自己的前半生，几乎没啥光彩点，不过那时候的很多记忆也算人生中最美好，最单纯的回忆。

    自己的第一次初恋，第一次暗恋，无数的第一次，人一旦成熟，就会少了很多快乐。

    自己的人生开始发生变化，大概是从做梦开始的。

    自己第一次进入的梦境是情满四合院，自己在那里遇到冉秋叶，还有娄晓娥，还有三个孩子，在那个世界中，第一次进入梦境的忐忑和兴奋，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后来自己去了血色浪漫，我是余欢水，大江大河，大宅门，芳华，最后便是正阳门下和神话世界。

    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一幕幕出现在张鹏的脑海中，有亲情，有友情，更多的是爱情，那些女人的面孔一张张浮现在自己眼前，张鹏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当画面出现在一张男人的面孔上时，张鹏整个人突然顿住了。

    易小川！

    易小川的几张面孔一幕幕出现在他脑海中，终于记忆停留在和他最后见面的天宫中。

    “你这种情况，我猜测有三种可能，第一种……”

    易小川的话，如一个字一个字刻在张鹏脑海中，在脑海中来回播放，终于张鹏心中一跳，眼神变得坚定！

    有一种方法，很有可能让自己脱困，成功几率极高！

    对！

    很有可能脱困！

    这种方法便是做梦！

    再一次进入新的梦境，每一个新梦境，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如果按照易小川所说，每一个梦境世界，都是一个平行世界，而每一个平行世界，都连接着自己的现实世界。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进入新的梦境世界，那不是便可以挣脱出这泥潭？

    就好比自己在一个房间里，这房间里有无数个房门，其中一个房门打开便是自己的现实世界。

    可这个房门被自己把门锁搞坏了，自己怎么也打不开这个房门，怎么也踹不开，因为这个门始终打不开，而自己却能听到门外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急又怒，可毫无办法。

    在绝望和压抑中，自己失去理智，只能拼命踹门，可这个门是钛合金制成的，自己根本无法踹开，自己被这个门困在这个房间永远无法出去。

    可当自己恢复理智后，渐渐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从这个门回去？

    自己为何不能从另外一个门回去？

    只不过多走了几步路而已？

    自己打开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房间也有一个门连接自己的世界，自己完全可以从另外那个世界，打开自己的房门呀！

    这么简单的道理，张鹏到了这一刻，才突然想通，他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自己真是猪脑袋呀！

    道理是想通了，方法也想出来了，可接下来张鹏又面临一个难题，自己在这种状况，如何进入梦境？

    张鹏努力回想起自己进入前面几个世界的时候的状态。

    沉睡，再进入梦境。

    张鹏在黑暗中，努力想让自己沉睡，可心中有心事，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样不行，自己必须让自己心静下来。

    在无尽的黑暗中，张鹏终于心情彻底平静，他陷入一种空洞的情绪中，似梦似回忆，脑海中渐渐停止思考。

    不行！

    还是不行！

    一连几天，张鹏的确睡着了，甚至睡得他都感觉自己脑袋木了，可依旧无法进入梦境。

    他又开始回忆起和易小川谈的那些话。

    终于，张鹏脑海中再一次有了一点灵光。

    他开始回忆起自己这些年看过的那些电视剧，甚至小说。

    回忆起里面的人物和剧情，一遍遍回忆那些曾经让自己感动和产生情绪的剧情。

    一遍遍回忆，可又是几天几夜，依旧毫无头绪，张鹏也不再心急，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他又开始回忆起自己去的那些世界，那些女人一个个在自己身下折腾，一张张面孔似喜，似悲，似痛苦，还有欢悦……

    或许只有女人，才能激起男人大脑最活跃的思维分子吧！

    自己经历那么多世界，女人有多少个了？

    一个，两个，五个，八个，十个？

    数不清了，当年自己好在地摊上看到一本书，那本叫啥名字去了？

    里面的主人公一连娶了六个老婆，都死了。

    第七任老婆终于挺过来了，里面很多描写那方面的东西。

    最后还有一个让自己记忆最深刻的烂货，那个让人可怜又心疼的烂货。

    对，那个女人叫田小娥。

    张鹏脑海中思绪乱飞，终于想起那本书叫啥名字了。

    白鹿原！

    那本书是在自己懵懵懂懂的年龄看的，看不出里面的心酸和无奈。

    再后来，应该是前几年，白鹿原的电视剧出来了，自己才重新想起那段记忆。

    他看过电视剧后，才回想书中的人物，又去找来书重新看过一遍。

    十五岁时候看的书，和三十岁看过的书，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感悟。

    再一次回想起这段记忆，张鹏也是感慨良多，在黑暗中，他想到了香草，想到了百灵，想到了田小娥，还有她泡的枣……

    黑暗中的张鹏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意识缓缓被抽离泥潭，朝黑暗深处飘去，可突然，泥潭中深处一只手紧紧的朝他的意识抓去…！

    ……

    “嘉轩，嘉轩，你怎么在祠堂睡着了，要睡回家去睡呀！”

    依旧是黑暗，张鹏的意识在拼命拉扯，他要挣脱黑暗，他已经听到耳边的喊声，差一点！

    差一点！！就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