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公寓楼的走廊尽头有一盏晃悠悠的旧电灯,这是战争前修的,曾属于租界的外国人,战争结束后被政府收走,委托给某福利组织打理,连出租带安顿,满满当当住满了各色人等。
人一多,就显得杂乱起来。时斐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进大门,楼上的住户喜欢向下泼水,导致楼道阴森潮湿,刚回来的时候,时斐经常会在这里滑倒。
时斐的养父名叫左让,住在五楼最深处的一套两室中,由于格局的问题,大门的朝向完美避开了其他邻居的视线,显得安静冷僻。
在时斐的印象中,养父是个非常不合群的人,从他十岁记事起就被收养。养父不怎么爱说话,据说曾经做过军方的贸易官,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又离开了组织。变卖了大量的资产,又将自己送到国外,直到战争结束,当他再回来时,看到的已经是一个又固执又孱弱的老人。
“我回来了,”时斐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昏黄的灯,略显狭窄的客厅里,一张老旧的四方桌上放着中午剩下的饭菜,“学校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开始我要去上班了。”
“哼,”卧室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气声,“我送你出国留学,你却回来在野鸡大学教书。”
“……”时斐脱掉外套,走到养父的轮椅面前,“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养父发出不满的声音,“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吗?”
“我要回来教书,你又不满意,左先生,您真是一个别扭的老先生。”时斐将他的轮椅推到餐桌旁,“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不要等我。”
“我只是不饿,谁稀罕等你。”
有时候时斐真的烦死这个又固执又别扭的老头子了,也不知道是每个老人都会这样别扭,还是只有自己的养父是这样。时斐拿走养父手中的笔记本,“准备吃饭吧,你在看什么?”
这是一本他从没见过的牛皮笔记本,似乎年代久远,纸张泛黄,页脚还有些残破。
“只是一些以前的东西。”左老头似乎并不想让他看见里面的内容,伸手抢回来。
时斐有些好奇,却也没打算追问,毕竟谁没点私人物品呢。于是他等养父自己收拾,时斐眼尖地看见夹在笔记本中的一张素描图,画着一颗植物。
“我可以看看吗?”时斐问。
左老头抬起眼,浑浊的眼珠用力撑着松弛的眼皮,连带着额上的抬头纹,都挤出一丝莫名的诡异感。时斐愣了愣,这时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两人回头望去,一只全身漆黑的猫静静地坐在窗沿上,绿莹莹的眼睛定定望着屋内。
“猫?”
“走开!”左老先生大吼一声,抓起桌上的墨水瓶扔出去。黑猫立刻窜走,留下一声清脆的碎瓷声,“不祥的东西!”
时斐:“……”
时斐无语了,这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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