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吸了吸鼻子,被他一揉,果然不哭了。
她眼眶依旧有些酸涩,只是,为了将她的戏演下去,她只能忍住。
她会塑造一个心灰意冷的形象,会……一点点将他麻痹。
“如果,他真的是这样子,我也愿意去感化他。”
少女懵懵懂懂地,似乎陷入了一种名为憧憬的神色里。
痴啊,人间情劫,躲不过一痴。
楚清瓷抵在她发丝上的指尖顿了顿,她就这么喜欢傅长凉。
喜欢得恨不得贴着他,喜欢得恨不得替他去死?
不,不行,他再等等,等……
脑中刹那间闪过种种。
不对,他的花骨朵,绝不会露出这般憧憬如孩童的神色。
而她以前,素来是擅长伪装的。
只是,如今的她,演技未如她前世那般好。
呵…
楚清瓷俊美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笑,轻飘飘地,如白驹过隙、毒蛇出洞。
她不信他,她一直在他面前演戏。
反观她对傅长凉的只言片语呢?口头上说着讨厌他,要远离他,要感化他。可心里头呢?她心里头想的是麻痹他楚清瓷。
他脸上的笑渐渐僵硬。
之所以说她有些小聪明,是因为,她的伎俩,放在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明眸感觉到,发顶凉飕飕的,心底也跟着一寒……
出于某种对危险的感应,她掐着指尖道:“可,可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感化不了。”
发顶依旧凉飕飕的,她面上什么也不显,继续说着:“若他真坏,那像他那样的人,活该天打雷劈,活该万年孤独。”
心里呸呸呸。
但她是一点愧疚感也没生出来。她不怎么信鬼神之说,所以,天打雷劈?不存在的。
楚清瓷扬扬下巴,神色间总算是有了分毫的满意。
这朵花骨朵,人人都知晓她见不得傅长凉半点不好,更不用说是辱骂傅长凉一句了,就是有人在背后对傅长凉指指点点,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可现在,她自己倒还咒起傅长凉来了?
这是天大的转变。
明眸也不知道,她几句话,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
她只隐隐感觉,她说了傅长凉的不是以后,楚清瓷心情好了许多。
懂了!这两人一定是死对头。
傅长凉不好过,楚清瓷心里就万分舒畅。
再加上,她忽然记起来,楚清瓷似乎对她有意思。
那她先前说的感化傅长凉……当她在放屁!
“先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不习惯的,直接说与我听。”楚清瓷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仿若一条正在懒洋洋晒太阳的蛇,卸下了他所有的攻击性,放下了他所有的防备。
“嗯。”
明眸点点头,话说多了有些口渴,于是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
“你喜欢花儿,这庭院中,我早早命人种下了蔷薇一方,月季一方,希望,你能喜欢。”
他又对黄衣丫头吩咐道:“宁思,等小姐想出去了,便带小姐去园子里转转。”
宁思点了点头。
但明眸心底却也只觉得不安困惑。
与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何要这般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