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九被问的有些发懵,表情天真地挠着头说:“菱角,这阵子光打下手了,手艺荒废了,天太冷,脑袋冻得不好使了。”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说,邓美菱肯定不信。
眼下母亲病重,她跟着着急上火,竟然有些信了。
她毕竟不像鲍惠芸当面见识过郑礼信神乎其神的手艺。
她正要责怪小九瞎折腾。
老太太病重,疼地难受,心情苦闷,他又是冻虾又是老鸡汤的,好一顿折腾,汤做出来了,他自己都没把握。
这家人毕竟是开酒楼的,接触的都是各类大厨,也没见谁弄出一道特色菜来,自己都说不好吃的。
他俩目光在空中交汇,丝毫没注意到邓弘毅的表情:邓老板目光一直盯着那碗汤,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奥秘一般。
他嘴里轻声念叨着:“虾片竟然可以这么做,放入料酒、胡椒粉,祛除了腥气,营养价值丝毫不损失,老鸡汤营养价值高,香味浓……”
做过几次全市美食大赛评委的他,面对这碗汤竟然看的有些忘情,鼻子轻轻吸溜了几下,眼睛越来越亮,慢慢走到跟前,似乎忘了夫人生病的事,轻轻地端了起来……
这会小九注意到他表情了,正要说什么。
就见邓弘毅神情专注地屏住了气息……
见他眉头紧皱,菱角以为父亲察觉不对劲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九,嗔怪说:“大头,你,你班门弄斧,父亲什么好菜没见过,别看他平日都是粗茶淡饭。”
徐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的炉钩子一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的声音。
他胆子小,不光怕马大,对东家更是敬重、畏惧,典型的小长工性格。
“徐子,捡起来,不行再学,哪有一下子就成功的。”眼见气氛尴尬,郑小九不以为然,沉声提醒着徐岩,叫他别紧张。
徐岩跟着添乱,动作不吉利,邱氏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他们,又上火地闭上了眼。
邓弘毅神情依旧严肃无比,好一会才舒了口气,重新闻向了碗口,随即发出了一声感叹:“这道汤有点意思……”
话没说完,他很有仪式感地轻轻喝了一小口,又愣住了。
像是动用各种仪器检测什么东西。
他表情有些如痴如醉,邓美菱感觉不是坏事。
她了解父亲,平日里发现了一道美食美味,都是这个表情。
城里饭店酒楼多如牛毛,凡是谁家有出了名的大菜,或者开发出新菜品,他都想去吃上一顿。
吃饭是小事,重要的是感受新菜的特色。
眨眼间,他又轻轻喝了几口,一副如饮甘饴的模样,连声感叹:“行,这道汤很新鲜,比刚出水的开江鱼,甚至飞天龙汤都有特点。”
听他这么说,邓美菱脸上泛起了喜悦之色,这种兴奋的表情马上传递给了小九,冲着小九点了点头,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
“父亲很少这么评价人,最常说的是品鉴了,挺好。”
这话名人人都知道,没什么实质意义,就是鼓励下人家。
“马大是老厨子,东家都没这么表扬过。”徐岩也过来了,悄声剧透起来。
都喝了好几口了,邓弘毅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邱氏刚刚被一阵清淡浓香的味道刺激着,本来没食欲,这会见丈夫赞口不绝,赶紧轻声咳嗽了两声。
美菱从父亲手里接过青花瓷碗,给母亲递了过去。
或许是这道菜美味无比,也可能是邓弘毅的褒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她拿起汤匙,慢慢喝了起来。
入口就感觉到了一股子新奇的香味。
一大碗汤喝的差不多了,她抬头朝外看时,似乎又想到了马大,轻轻擦了擦嘴唇,发出了两声低沉的叹息声。
郑礼信坐在炕沿上,早就看出来她心病很重,轻声地劝道:“大姨,我和菱角说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得叫马掌柜给您老赔不是……”
这话说的邱氏一怔。
马大性格古怪,有股子劲,既然敢明着恶心东家了,说明他胃口越来越大,准备大闹一场了。
说不准,翻了脸还得跳槽走人。
早些年邓弘毅对他不薄,不管生意好坏,薪酬向来优厚,他出现跳槽苗头后,“点”了他几次。
结果不光没任何作用,这家伙软硬不吃,看样就要一条道走到黑。
“嗯,九子说了,他有办法。”菱角靠在母亲跟前,一双大眼睛扑棱棱的,甚是可爱。
随后的攀谈中,邓弘毅夸奖了小九的手艺,但提醒他阅历不深,虽然勇气可嘉,尽量别动马大。
毕竟如今老都一处岌岌可危,一个酒楼光靠一道菜是不能杀出重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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