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上看,他们极力地推销自己商品,顺便说诚意,感觉好的,马大或者哼一声,或者说一嘴,继续朝前走。
这些带有某种暗示的话,外人看不懂,商家却暗自欢喜,马上就能给都一处送货了。
这种固定货源利润小,给出去的好处多,毕竟是固定的,只要不坏了规矩,细水长流,起码能走量。
到了老都一处饭店,郑小九又感觉不对劲了。
酒店就在明哲大街头上,距离邓家也就二里地。
地处繁华地段,前面不远是洋人聚集区,挨着三岔路口,车来车往,满眼是人,客流不愁。
这是个古色古香的二层楼,牌匾上面写着“老都一处”。
笔体刚劲有力,给人一种厚重感。
只可惜偌大的大堂,食客寥寥无几,楼上不时传来些嘈杂声,说明有人在包房里就餐。
他正留心看呢,就听不远处有人叫他。
抬头看去,很快清楚地看到了一家阔气高大的门庭,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匾,牌匾上又红绸子,写的是亨通酒楼。
之所以一下子没看清,是人家门口停满了黄包车、马车,还有两辆小汽车。
想了想,他明白了,那天晚上去的是亨通酒楼的后门,这边是正门,这么算来,加上第一次,已经和他们打了两次交道了。
阳光下,站着一个大个子,大个子旁边有个胳膊上搭着毛巾的伙计。
大个子分明是朝前面看呢,怎么感觉是喊他。
恍惚了下,郑礼信想起来了,这不是斜眼大掌柜的谢周全吗。
他叫上了徐岩,徐岩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走到距离对方几米远时,郑小九表情淡然,冲他抱了抱拳说:“周掌柜的,我应聘到老都一处了,现在是试用期,过段时间待遇丰厚,有吃有喝,以后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很可能,我的手艺比你好,真压过您了,您老可的关照着点,
多包容,别急了眼,叫我给你洗脚揉脚丫子,使劲搓裤衩子。”
说着,他还担心徐岩害怕,头也没回问:“徐子,怕他们欺负你吗?”
徐岩就在他旁边,刚才退了两步,又回来了,装着胆子回答:“小九子,咱俩是朋友,跟着你干,我,我不怕。”
眼见着两个半大小子和自己顶上了,谢周全气得脸皮一抖一抖的,往地上瞅了几眼,想抄起什么家伙揍他俩。
他这个大掌柜,背靠着东家谢文亨,生意越做越大,早就沾染了些匪气,在同行面前自视高人一等。
何况,按照谢文亨的盘算,早晚得盘下如同日落西山的老都一处。
不为别的,就为那块老招牌和争口气。
气得他嘀嘀咕咕地一顿骂,然后指着郑小九鼻子损了起来:“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今儿个本东家客人多,忙不过来,改天我弄死你,叫狗……”
他想说叫大狼狗咬死郑小九。
就见郑小九捂着嘴噗嗤一声乐了:“老周,还有脸提你家的狗,前段时间中国大街有练摊的,专门做狗肉焦炒肉片,那肉肥瘦相间,老好吃了,是,是你家的吗?”
这事周掌柜的也听说了,事后一分析,真可能是自家那条黑虎。
黑虎当时被神秘人弄死带走了。
毕竟没人看到,相互之间无法验证,就算明知道是,也得瞒着。
叫人当街一提这茬,他就只能吃瘪了。
好在马车伙计叫他俩回去看着放货,俩人才得意而归。
进了饭店,郑小九发现了,里面格局和大型酒楼差不多。
他正要跟着进厨房呢,柜台后面的马大,重重地顿了顿算盘,横了他一眼,指桑骂槐地说:“刚来就学会打架了,懂不懂规矩,不懂徐子教教,进厨房得考试,得先拜师。”
这是邓家的酒楼,他在这里颐指气使,郑小九差点就和他吵起来。
这话和别人说行,郑小九曾经是东华门大街臻味居酒楼小老板、厨子头,靠着伺候下早朝吃饭的王公大臣们发家的,那时候他已经是明星级人物,现在竟然要从头再来。
他生闷气呢,徐岩闷头进了厨房,戴上围裙,忙乎了会,借口出来找什么,走到他跟前,低声劝道:“他就这样,库房一个人管,钥匙在他那,谁也别想进去,全靠这个得实惠。”
果不其然,那边进完了货,伙计送来一大串钥匙,马大放在手里掂了掂,锁进了抽屉里。
无奈下,郑小九生了半天闷气,开始跟着跑堂的上菜。
别看刚才生气了,一端起餐盘,闻着菜肴的香味,各种味道涌入鼻孔,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毕竟是励志做个天下最好的大厨,闻着这味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熬到了傍晚时分,听着后厨炉灶声小了,掂勺动静渐渐停了下来,他盼着徐子早点完事,客人不多,好找个借口早点回家。
就在这时,就见门口急匆匆进来一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