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灶藏起来。”
一听说那伙人,郑礼信就猜到了白毛匪。
连着两次了,街头练摊效果都不错,他可不想再和这伙人干下去,一时兴起弄的“心心相印天合之作”叫他对美食更有信心。
于是,任凭两个朋友帮他藏锅灶,跟着狗剩就走。
眼看着下坡处,行人正在着急地躲避,不用说,应该是尤里科夫的马队过来了。
这边的人有的大声问他还什么时候出摊,其他人知趣地散去,郑礼信也不回答,跟着狗剩就走。
俩人混在人群里,狗剩建议说:“小北京,别紧张,这么多人他们发现不了你,你就跟溜达逛街似得,要是叫你名了,咱再跑。”
这家伙受欺负管了,胆子大,对付这种事有经验。
他俩躲在了一处破旧门洞跟前,郑礼信一看这地方靠在路边上,很容易被发现,担心叫人给抓了呢,狗剩子上前扒拉开一堆柴火,拽着他躲了进去。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尤里科夫带着一群人去了几百米外的马迭尔宾馆,在那里喝茶吃早饭时,听说了又有人练摊的消息。
这会,他手下的红头发头目,正带着一群人赶向了高岗处。
他们并不知道小郑礼信敢反扑报仇。大车店的事,别说他了,就连谢文亨也不知道是这小子干的。
可在大雪坑里逃走的是他,从下水道里跑出来的是他,竟然大胆妄为地继续在这里练摊,尤里科夫容不下这么个家伙。
要是在不抓了他,按个罪名,送进大牢,只恐怕这小子早晚得报仇。
“小九,咱俩岁数差不多,但没你有本事,以后你要真开饭馆,我跟着你干,行不?”瞅着外面人群行色匆匆地路过,狗剩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小声问。
这家伙说着,感觉和郑礼信靠的太近了,瞅了瞅鼻子,朝旁边挪了挪。
郑礼信看出来了,闻了闻自己身上,灿然一笑,大气地说:“我身上也有味,油盐酱醋的味,我不嫌弃你。”
狗剩子身体回到了原处,指着远处各式各样的建筑,介绍说:“中国大街好,咱这里有铁路,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波兰人以色列人,到处都是,都坐火车来的,那个是波兰人的楼,那个是东洋人的楼……”
他介绍的事很多,有些说的不是很清楚,郑礼信对这地方印象越来越直观,中东铁路部分已经通车,俄国人势力很大,看好了这里独特的交通和丰厚的资源,在这里开办了大量工厂、学校、会馆、餐饮酒楼。
其他国家不甘落后,各路商团纷纷看好了这里。
这时的哈尔滨有几万人的老外,几百家中外餐饮企业,像电器厂、木材厂、染料厂、火磨厂足有上千家。
中国大街头上,靠近松花江的大码头,整天都有大船进出港口,白天车流穿梭,夜间灯火通明。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富人多的地方机会更多。
听他说着,郑礼信刚刚还抑郁的眸子里慢慢闪亮起来,悄声说:“狗剩子,以后你名字得改改,不是叫张饭吗,以后叫张不凡,咱不信命,你不能总当乞丐。”
“行,叫张不凡,以后跟着你当伙计,我觉得你能行,连鲍家大小姐都和你唠嗑说话,没准她看上你了。”狗剩子先是开心自己有了新名字,随后想起了他俩倾心聊天的场景,异想天开起来了。
眼见着前面有个人影走过去,狗剩子连忙起来,出去叫住了那个人。
是瘦高个子的徐天义。
徐天义头发有些乱,手指那么长。
此时国人大多都留着辫子,他胆子大,直接就剃掉了。
这会,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边走边指着腿说:“咋样?逃跑,化妆,什么我都会,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
见到了郑礼信,这家伙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心里藏着什么大事。
郑礼信问:“你跑哪去了,油渣子给你留着呢。”
这话说的实在,真诚,起码说他心里想着徐天义呢。
徐天义是个底层人物,整天混迹于社会底层,他可是帮助郑礼信干了很多大事,要是放在往常,肯定得要个大人情。
就算不要人情,也得好好发发牢骚。
这也是人之常情。
“郑小九,昨晚跑了之后,去哪了啊?没少遭罪吧?”他故意问郑礼信。
郑礼信也不含糊,把下水道和大车店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这其中,他省略了和刘福厚家相识的细节。
在他看来,人家救了自己就会知恩图报,终生报答。
“小九,你行啊,中国大街上没几个赶上你的,连他狼狗都弄死了,还揍了谢文亨,别看岁数小,以后你肯定能干成大事。”听完,徐天义搂住了他,轻声笑着,像是一起干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九,我够意思吧,有的事得和你说了…”沉思了会,徐天义心事重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