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为倒了靠山,被夺了盐引,就带着赚来的万贯家财,回到老家同安县做起了富家翁,人称金员外。
潘启离家十几年,料想那时这金牛角年纪还小,没有什么恶行,是以潘启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那金牛角跪在地上兀自不太甘心,梗着脖子要抬起头来看,杨成贵照准他的后脑海又是一巴掌:“日你娘的,看什么看,不想死就跪老实了!”
潘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老实跪着,便不会再挨打,省得让人说我们以多欺少。”
“你目无王法,调戏良妇,竟还要殴打本官,刚才对你薄施惩戒,已经很便宜你了。”
那金牛角听他竟然自称“本官”,脑袋里“嗡”的一声,莫不是今天真惹到硬茬了?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眼睛也没闲着,左瞧右看,身边都是一双双模样齐整的靴子,这群人分明是官军!
他正惊骇间,听得头顶上又传来了说话声音:“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潘启接着道:“本官就是商部左侍郎,潘启!”
金牛角闻言,仿若听见了一声炸雷,一下子瘫软了半边身子。
他强撑着连连以头碰地,口中说道:“潘……潘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得潘大人,真真是无心冒犯大人,求……求大人饶了小人狗命,再不敢……不敢了……”
这时那房门“呼”的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妇人,一张俏脸上白的没有血色,两只大眼睛里泪水盈盈。
她颤声道:“振承兄弟?”(潘启又名潘振承。)
潘启看时,正是郑富的妻子韩氏,他凄声道:“大嫂,是我。”
“振承兄弟,你郑大哥他,他……”
潘启一脸悲戚,痛苦的点了点头。
那妇人转身冲起房里,随即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女孩儿也跟着一起嚎哭起来。
潘启扭转脸,一脸厌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冷冷的说道:“这家的男人郑富,是为国捐躯的。”
“连朝廷都要抚恤褒扬,你竟然狗胆包天,敢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小人猪狗不如,丧尽天良,大人……大人饶命,饶命!”金牛角连连以头碰地。
旁边的两个长随也哆嗦着连连嗑头:“饶命!大人饶命……”
“念在你今日尚无大恶,我就饶了你的狗命。”
“既然刘知县都给你爹几分面子,就让你爹转告他,若再任由你这样的无赖在县里为非作恶,本官就替他料理这县上的事,你可听清了?”
“听,听清了,一定,一定转告……。”
“还有一句话,告诉你和你爹,自今天起,你们全家就烧香磕头,求妈祖娘娘保佑郑富的妻女平平安安。”
“若是她们有一星儿半点的闪失,我潘启保你金家倾家荡产!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信!信!小人信那……”金牛角的话里带出了哭声。
“滚!”
三个人如同法场上被赦的死囚,“呼”的站起身来,仿佛怕潘启变卦一样,连道谢都来不及说,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