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把科举一刀切的废除了,似乎做得刚猛了些。很多读书人满脑子只有四书五经,连五谷都分不清楚,如今逼着他弃科举而就新学,要了命他也学不来。”
“我的意思,还是要给这些人留一线希望,至于具体该如何去做,还是要和诸王、大臣商议一下才好。”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乾隆道:“只是现在不行,凭着密折奏事把这个拿出来议也不合适。”
“那苏图他们一定也有奏折的,估计也快到了,看到省里的处置方略,再计议应对办法。”
“只是……”吴波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只是这样一来,你这皇上的颜面上有些难看。”
“呵呵呵……”乾隆突然笑了,让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你真把我当成弘历了?一辈子作了六万多首诗,逮着古字画就盖章的的自恋狂。”
“从来只能听皇上圣明的颂扬,听不进一句反对的话。我对他那个七拼八凑,牵强附会的什么‘十全武功’最不以为然。”
“我们都是凡人,做的又是前无古人的事,没有成例可循,没有什么可供借鉴。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个磕磕绊绊很正常,出了偏差,修正过来,接着往前走就是。”
吴波也轻松的笑了:“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道路是曲折滴,前途是光明滴!”
“得嘞,让江南的士子们先吹几天冷风,没别的事,我回去钻夫人的热被窝了,明儿见吧您。”
凌晨,那苏图的奏折从宫门缝里递了进来,一层层的传进了养心殿。
嘴上说的轻松,可是乾隆一夜也没睡实,值夜的太监见寝殿里还亮着烛光,乍着胆子轻声道:“主子?”
乾隆知道若是没有紧急的事,太监是绝对不敢这个时候叫他的,他说道:“进来吧。”
太监开门进来,双手捧着一个折匣,小心翼翼的道:“主子,有六百里加急的折子。”
乾隆起身坐了,接过折匣,拆了封拿出奏折,见果然是那苏图和许容的。
打开细细看了,见与密折中所说的并无太大出入,心下稍安,合起奏折放在案上,复又躺下,没过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诸王、军机大臣们一大早就接到了宫里太监过来传的话,让辰初时分(早上七点)进宫议事。
一众人知道是有了急务,一刻不敢耽误,早早的到了养心殿外的垂花门候着。
其实,自打乾隆登基,几个雍正朝过来的臣子已经感觉轻松了许多。
雍正生性喜凉怕热,园子里又没有紫禁城中那么多的规矩,所以他一年当中有大半时间住在园子里。
有几年甚至在园子里住到腊月,回到紫禁城过完年,没出正月又回园子去了,宫里人管这叫“大搬家”。
雍正在园子里住得舒坦,可苦了这些臣子们。虽说雍正体恤臣子,叫众人若没有事情上奏,不必每日过去请安。
可是军机处的人却几乎每天都有事情要商议,亲王、军机大臣们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披星戴月的往园子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