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货真价实的内务府营兵,利用值守宫门的便利条件混进了后宫。
顺藤摸瓜,没个破不了案的。弘晳他们肯定是完了,现在的关键是会不会把自己牵连进来。
他现在万分后悔曾经和他们几个说了那么多的牢骚话,还透露给他们许多消息。听弘历今天的口风,不但已经疑到宗室里的人,甚至对他的态度也有明显的变化。
“十六叔的差事够多了……”他脑海里总是响起弘历的这句话,怎么想都觉得是话中有话。
看来自己退出军机处,撤差回家是一定的了,能不能保住这个亲王爵位都不好说。
他越想越害怕,回到府中,一头钻进内院小书房,把使唤的人都支开,就在书房里仔细的翻找起来。
他把所有的往来信件都找出来,堆成了一个小山,然后一封一封的拆看,觉得里面稍有不妥的词句就拣出来。
谁知道弘晳他们几个被抓后,严刑拷打之下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抄家?
要知道,抄家可是他阿玛的拿手好戏,当年追讨官员所欠的亏空,抄家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那些年,连民间斗雀牌(打麻将)都有了一种新的和法,赢得最大的一种和法就叫做“抄家和”,意思是把别人赢得分文不剩。
这个弘历,面儿上看着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真翻起脸来,比他老子更狠!
前面几代皇帝都和朝鲜相处的甚是融洽,他刚登基一年不到,说灭就给灭了。就这副心肠,真抄了他这个十六叔的家,又有什么稀罕?
他把拣出来的信件都扔在铜盆里,一把火烧了,然后回到卧房,一头倒在床榻上,惴惴不安的胡思乱想。
今天皇太后移驾寿康宫,后晌,乾隆早早的来给皇太后请安。
寿康宫温暖敞亮的东暖阁里,皇太后的心情很好。
笑着叫他起来坐了,头一句话就说:“昨个儿你走后,我听永和宫的人说起才知道,海佳氏那孩子有救驾之功呢,可巧昨日我还给了她脸色看。”
乾隆笑道:“别说您没有什么重话,就真有,她也只有应承的份,哪值当皇额娘这么挂心?”
“不是这话,”皇太后正色道:“这和别的不一样,我仔细问了永和宫的人,就昨天那情景,那明摆着就是要舍出命的事。”
“都是女人家,又不是侍卫。若是你额娘在场,许会做得出来,若说别人能做得出来,我还真不敢相信,偏她就能做得出来。”
“这孩子平日里瞧着寻常,到了节骨眼儿上,真就让人宾服!”
乾隆道:“若不是皇额娘昨晚的雷霆之怒,让太监们拖住了那伙刺客,就纵有几个海佳氏,怕也一命呜呼了。”
“说到这,儿子还想请皇额娘示下,”他换了庄容:“昨日为救驾殁了的那些太监,要如何抚恤才妥当?”
皇太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舍命护驾的功劳,不能比照着战场殉国一样抚恤。听说那里面还有几个侍卫,就按着侍卫一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