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但看此人气度不凡,虽言语谦和,却透着一股子威严。估计整个北京城也没有人敢冒充王府的人到巡捕营来行骗,这可是两头的重罪。
这是一个很小的案子,和亲王的面子可是万万不敢不给的,但是如果自己把这个人情都做完了,万一将来顶头上司,刚刚署理九门提督的英诺知道了,肯定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他拿定了主意,放下案卷,对那福道:“既是王爷有令,卑职怎敢不从?随案移交的还有马匹和一千两银票,那纲纪这就将人与马匹领回。”
“容卑职禀明了上宪,亲自将银票送到府上。请那纲纪上复王爷,卑职权限所在,务请恕罪!”说罢,向那福拱了拱手。
那福是见老了世面的精明人,哪里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他此刻根本不关心什么银票,当下拱手道:“如此,多谢葛将军!”
葛礼马上让书办填写了释放文书,用了印,命他将人犯提出来。
一夜未睡,刚吃过了猪食样的早饭,吴波与何志远正靠在墙上打盹。
听见监牢门响,随着一阵脚步声,高个狱卒带着一个手下来到了号子前。他吩咐手下打开了牢门,亲自走了进来。
昨日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早已经不见了,满面笑容的哈腰对吴波说:“吴爷,恭喜了,您可以走了。昨日不知您的身份,一场误会,有得罪之处,请爷见谅!”
吴波见自己突然从囚犯变成了“爷”,心知事情已经成了,心里一阵轻松。
他没有搭理高个子,抬手拍了拍何志远的肩膀,从容的站起身来,何志远忙也跟着站起来。
吴波伸手摘掉了何志远头顶上粘的一根稻草,轻声对他说:“兄弟,一定保重,等我!”说罢,他又用手在何志远的肩头用力捏了一把。
何志远却突然“扑通”跪了,抬头看着他,眼中盈泪道:“大哥,兄弟有一事相求,衙门搜去我的荷包里面,有半根银簪子。”
“如果我出不去了,也是我的命,大哥不要勉强。请把那簪子收好,日后若有机缘见到我妹子,告诉她一声,若有来世,我还做她哥……”
他的一番话说得吴波落下泪来,忙将他扶起,说道:“兄弟你说的哪里话?哥说过,只要我能出去,拼了性命也要救你。”
“况且,事情也未必就那么难,你安心等着就是。”
说罢,他转头看向高个狱卒,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何兄弟于我有恩,烦请多加照应,我会尽快接他离开。”
高个子已经从书办口中知道,和亲王府的管家奉王爷的命亲自来接这位爷出去。
不要说和亲王爷,就是王府的管家,那也是多少达官贵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眼前这人身份之贵重可想而知。
他正在庆幸自己昨天听了胖子的主意,没有过分为难这两个人。听了吴波的话,赔着笑脸,满口应承道:“爷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随即吩咐手下道:“赶紧把这镣子去了,中午去对面买只烧鸡送进来,记我的帐,再搬床被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