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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向大夫借了一把柴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取出里面的一支银簪子,那银簪子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物件。”
“我妹子将银簪子放在地上,用柴刀一砍两断,自己揣起来半截,将另一半交给大夫说,如果我哥能活,把这个给他,以后我俩凭这个相认。”
“说完,流着泪,搂住昏迷不醒的我亲了又亲,然后哭着上了车,跟那夫妻俩走了。”
说到这里,何志远已经无声的掉下了眼泪,他抹了一把,接着说:“后来,我又在医馆里养了几天,等到身体彻底好了,就揣着治病剩下的二十几两银子和那半截银簪子,要来北京找我妹子。”
“还没走出郧阳府,路上住店时遇到一位道士。道士与我闲谈,听说了我的遭遇,对我说,别说你到了北京未必能找到你妹妹,就是找到了,她已经卖给了人家,你有钱将她赎出来吗?”
“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尚且无力自保,这一路去北京千里迢迢,路上万一有个闪失,以后再想见妹子都难了。”
“我看你是个习武的材料,不如跟我去武当山,刻苦学几年武艺,练就一身本领,再去找妹子。”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武当的掌门,我觉得他的话有理,就跟着他上了武当山,拜了他为师,在山上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想着找到妹子,每日里苦练武功,从不懈怠。”
“一个多月前,师父对我说,你的功夫已经大成了,可以下山去找你妹子了。无论找得着与找不着,都要牢记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的宗旨,不可辱没了师门。”
“于是我拜别了师父下了山,来到了北京。可是十年过去了,北京城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妹子呢?”
吴波也被他兄妹的情义感动了,安慰他说:“兄弟,你别灰心,倘若能救你出去,咱就在北京扎下根来。只要你妹子还在北京,相信总能找得到。”
胖狱卒家住在崇文门外细米胡同,早上卯时下了值,回到家里洗了一把脸,吃过早饭,换了一身便服,拿过纸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小吴在崇文门监牢。
然后揣了纸条走出家门,重又进了崇文门,沿着大街一直向北,向铁狮子胡同的和亲王府去了。
城南到城北,一路紧走慢走,用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
到了和亲王府,他没有急着去正门,而是向周围街坊打听明白了,和亲王府车马走东侧的偏门,他认准了偏门的位置,这才向后折返,来到了王府南侧的正门。
见门前站着两名护卫,他看看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掏出纸条,悄悄走到一名护卫跟前,小声对护卫说:“这位兄弟,我受人之托,来传个信儿。”说着将纸条递了过去。
那护卫满脸疑惑的打开纸条,一看之下大惊,忙问他:“你是谁?又是谁托你来送信儿的?”
胖子连连摆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信儿送到了,我也回了。”说完匆匆走了。
那护卫却也顾不上跟他纠缠,拿着纸条飞身向王府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