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惊醒后,他就将制出的火铳毁掉,连图样也都烧了,所以世人鲜有所闻。”
“是皇上几个月前,密令标下前往盛京寻访戴梓后人。我辗转寻到了戴梓的四子戴高,问及此事,戴高最初三缄其口。”
“直到我说是奉旨而来,他才不得已说了实情,当初戴梓烧掉的火铳图样是原稿,还有一份副本因当时没找到,后来就淡忘了。直至戴梓死后,家人在收拾旧物时,才偶然发现。”
“戴高将图样交给了标下,标下奏明皇上,皇上即命由内帑拨银,在京中招募匠人,就地在奉天秘密制造。三月之后,将有七百支以资军用。”
岳钟琪听得两眼放出光来,激动的对乾隆说到:“皇上,果真如此,征朝鲜有两个月足够了!”
“呵呵呵,”乾隆也笑得很开心:“还是以六个月为期,兆惠改武职,着升为参将,就在你麾下效力。”
“你们先下去计议一下,将军队调度,所需粮饷,进军线路,甚或完胜后的善后抚民措置等一切细务写个方略奏朕。”
“朕再与众王大臣议一下,议定之后,所需军费就由兵部与户部交涉。朕不能总去掏内务府的腰包,那些钱,朕还有大用呢。”
兆惠由五品文职骤升为三品参将,内心不禁一阵激动狂喜,但他也是一个深沉人,从容跪下叩首道:“奴才谢主子超擢之恩!”
乾隆对他道:“你与岳军门议完军务后,还要返回奉天,抓紧督造火铳,火药铅丸也要充足,雨季作战,切记做好防潮,然后就在奉天等候岳军门东征时会合。记住了吗?起来说话吧。”
“奴才记下了。”兆惠叩头起身站到一边。
岳钟琪对乾隆道:“皇上,战事要筹备三个月,还要与众王大臣会议,臣想必难守住机密,怕很难出奇制胜。”
“你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本就无秘密可言。我方有绝对的优势,就堂而皇之的进兵。”
“但你要切记,太宗皇帝两次攻朝鲜,都是轻而易举。那是因为李朝只要称臣纳贡便可结盟媾和,他向谁称臣都一样,回去依然做他的国王,所以根本没有斗志。”
“但这次绝不相同,纵使朕许他个亲王,接到北京来,只怕他未必肯做这个李后主。”
“故而彼必将拼死一战,你切切不可生轻慢之心。如非必要,也不要杀戮太多,结下太多仇恨,将来也不好羁縻教化。”
“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兵士,只要放下武器,绝不可枉杀一人!”
“只要李昑肯放弃朝鲜,他的族人一个不伤,他王宫的金银分文不取。朕封他亲王,在北京和热河各给他建一座王府,府旁可建太庙,随他住在哪里,朕保他全族人安富尊荣。”
“他的儿子们封为郡王,俱可开府建牙,与蒙古王公一样礼遇。京畿、热河的皇庄,随他们挑选。他来北京,朕亲自郊迎!只要他安分守己,朕必不做赵光义。”
“如果他定要冥顽不化……”乾隆顿了一下,咬了咬细白的牙齿,冷冷的说:“只怕鱼死光了,网也未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