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外婆一听,顿时哭着喊着说白母是要逼死他们孤女寡婆,这是在要她老太婆的命。
老人家总能轻而易举地博取别人的同情,街坊邻居听了也觉得白母太过咄咄逼人,而且她儿子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脚脖子也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反而白白胖胖的,哪里像是受欺负的模样?
于是,邻居们纷纷指责起了白母,说她的良心怎么这么坏,连老人孩子都讹。
白母气得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恼怒地瞪了顾外婆一眼后就带着儿子愤愤地走了。
顾外婆看着白母牵着儿子离开的身影,暗忖:哼,跟我老太婆斗,你还嫩着呢。
想到这里,白酒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顾外婆热情好客,性格豁达,顾繁星却被养成了冷漠孤僻的性情。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顾繁星是顾外婆的亲外孙女。
毕竟这对祖孙俩的性格实在太过南辕北辙。
“扣扣。”
一道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白酒神游到天际的思绪。
她赶忙起身去开门。
门外。
男人一身墨蓝色衬衫,上领解开两粒纽扣,露出精致冷白的锁骨和一小片皙白的肌肤,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清瘦细腻的腕节,身材挺拔俊逸,面容冷峻。
“有什么事吗?”白酒半个身子躲在门后,探出个脑袋对着男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闻言,男人如雪冻万尺的眉眼陡然卷起了一股摧枯拉朽的寒气,目光黑沉沉地看着她。
白酒心下一咯噔,在冷热糅合的空气凝滞之前赶紧开口:“啊,我学习得太认真,忘记看时间了,是到八点半了吗?”
男人脸色稍霁:“嗯。”
“那……是你进来?还是我收拾东西过去?”
男人没说话,直接走进了屋里。
白酒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半个小时过得这么快的吗?”
似乎听到了她的嘟囔声,男人脚步微顿,寒潭般冰冷幽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鸷的暗芒。
下一秒又听见女孩道:“我其他几门功课都还没做完呢。”
霍司城目光里的恶欲和戾气在这句话落下的那一瞬烟消云散。
关上门,转身看到书本和试卷乱扔一通的书桌,白酒急忙上前把桌面收拾干净——
她所谓的收拾干净就是把书本试卷全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随即又搬过另一条椅子放在书桌前,殷勤地拍了拍椅面上不存在的灰尘:“霍老师,来,您请坐。”
霍司城面无表情地坐下后,女孩又突然道:“对了,我再去给你端碗养胃汤吧。”
今晚已经喝了五碗养胃汤的霍总:“……”
默了一秒,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白酒便高高兴兴地下楼去端汤,顺便还泡了杯牛奶。
等她上来的时候,先把养胃汤递给男人,然后才乖乖地坐在男人身边,等霍老师讲课。
“教学严谨”的霍老师总觉得喝着汤讲课有些太过随便,于是搁下汤碗道:“先学习。”
女孩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霍司城:“……”
五分钟后,霍司城将一滴汤不剩的空碗放在桌上,面色淡漠地翻开书:“哪里不会?”
白酒:“这里,这里,还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