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沈云冲上前,一把抱住师父的身体,莫让他撞到后面的石崖。
不想,变故突生!
石崖象变戏法一样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
怎么可能!
沈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进入此山之中,这里就是一面长满青苔的大石崖!
然而,他的眼前,确确实实是一间半旧的小茅草屋。低矮的门洞上没有门板,挂着一块泛黄的旧兽皮充当门帘。帘上有一行炭字:徒儿,进屋。
正是师父的笔迹!
沈云傻傻的抱住师父尚且温热的身体,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是,师父。”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的将师父平放在地上,心道:师父医术高超,自知时日不短,特意留字,叫我进屋,想必屋里定有交待。
至于,为什么石崖突然变成了茅屋,根本就不是眼下的重点,好不好!
他对着师父叩了三个响头,擦干眼泪,轻声禀报:“师父,徒儿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去屋里看看。
茅屋很小,他揭开门帘,里头的情形一览无余:地上,铺着厚实的兽毛皮,颜色杂乱,至少用了五种兽皮拼凑起来。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兽毛浓密、厚实。
正对着门,摆有一张两尺见方的简易短脚木桌。这是屋子里唯一的木质家什。它没有上漆,做工粗糙之极,四只桌腿就是四截粗细不一的粗树枝。
桌上,除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朱漆木匣,什么也没有。
另外,靠着里边的左边角落里,摆着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白狐皮褥子。
以上是屋内所有的摆设。
茅屋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正如师父的为人。
一直以来,沈云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师父住在哪里?
因为一年多来,他在附近的山林里打猎,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师父居住过的痕迹。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师父一直就是住在这间小小的茅屋里。
师父把朱漆木匣摆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是不是在里头留了书信呢?他挠了挠头,脱掉草鞋,进入屋里,在小木桌前跪坐下来。
他定睛细看朱漆木匣。
这是一件旧物,做工精美,每一面都刻着好看的花纹:有云、有莲花,还有叶子。它们活灵活现,就象真的一样。沈云长这么大,从未看到过这么好看的木工雕花。
师父生前应当是非常珍爱它的。因为它被擦得锃亮,哪怕是最细最小的雕纹里也看不到灰尘。
匣子的正面有锁,是黄铜所制,和师父生前跟他提过的那种机关锁一模一样。
沈云在小锁的左侧面果然找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小突起。
他深吸一口气,在小突起上按了下去。
“叭嗒!”
一声脆响,黄澄澄的机关锁应声弹开。
沈云打开匣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叠起来的白色细棉布。
他将之拿起来,立时,一道柔和的乳白色亮光将原本昏暗的茅屋照得通亮。
所有的亮光都是匣子正中搁着一枚大珠子发出来的。
此珠呈乳白色,比鸡蛋黄略大一点点,非常圆润,其照明之效果,十只油碗灯也不能及也。
沈云又是生平头次看到这样的宝贝,心道:难道此珠就是祖师在手札里提到过的夜明珠?
不过,惊艳过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白布上面。
因为他看到上面有墨迹渗过来。
果不其然,展开一看,布上全是师父的字迹。
“沈云徒儿,见字如晤……”仅读了个开头,沈云的视线被汹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
没错,这是师父写给他的信,也是师父让他进屋的原因所在。
“师父……”沈云用袖子擦干眼泪,忍住悲痛,继续往下看。
信的开头,师父写道,他原本是义军的左路长史。在攻打石秀县的中途,义军遭遇伏击,苦战落败,不得不退回省城。突围时,他先是中毒,再是后背被重击,与左路军失散,逃亡至此。
沈云知道,师父嘴里的义军,即仙府,及众人口中的叛军。
这一年多里,师父虽未正式提及过叛军,但是,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沈云可以看出他对叛军的态度。
再联想师父出现的时间,沈云其实在心里对师父的真正身份一直有所有猜测:师父很有可能就是仙府大力缉拿的所谓“叛军余孽”。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怕。因为仙符兵的种种行径,令他深恶痛绝。而众所周知的,叛军是仙符兵的敌人。更何况,他从未亲眼看见过叛军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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