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有信鸽飞来,是父亲传来的锦帛。
告知我八个新秀全经他一手安排,皆是他允许的出身和立场。
我望着锦帛上遒劲有力颇具风骨的一撇一捺,不由暗叹父亲的手段和魄力。
虽新年将至,但夏吟盈仍在禁足。白氏早产之事,皇帝一拖再拖,以证据不足为由,迟迟不肯处罚夏吟盈。
新秀陆续承宠晋封,其中林娇娇始封华容,连着三夜承宠,若是夏吟盈在,必定容不下她。
新秀晋封后,皆要给掌权之人请安。宁妃略给我三分薄面。
遣人传话过来说,要昨夜承宠的孟安云来我这请安。想来多半只是怕人,以专断独权诟病。
那孟氏长相略有些男子气概,但着一身浅毛月的罗裙,同色绢花装点发髻,一举一动落落大方,也算是个大家闺秀。
行完一套礼仪后,已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我本欲随意唠叨几句。
孟安云却见左右侍奉唯独蓝玉一人,便畅所欲言,“嫔妾在储秀宫时,曾看到太后身边的人,偷偷摸摸过来,常常往林氏房里去”
“太后此举何意?”我有些不明所以。
孟安云有些着急,“太后不甘心,她还想把手伸出永福宫外”
“毕竟背负着国仇家恨,又是先帝后宫里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如今虽败了,但不服输,也不稀奇,量她也没那个本事翻身”
“万一呢?丞相爷的一辈子心血,怎能容得下她人造次”孟安云满面焦急之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我向孟安云温柔地笑了笑。
孟安云轻轻抬了抬双眉,似是有所领悟,点点头,告退离去。
白氏之事,皇帝拼死维护夏吟盈,不肯相信白氏。解了夏吟盈禁足。
降白氏为贵仪,亦降了当日紧逼未央宫的,那四人的位分。
下旨将此事禁言,若再有人提起,轻则禁足降位,重则废入冷宫。
除夕宴上,一如往年的热闹欢庆,众妃之间暗潮汹涌也一如既往。
只是我坐的位置越来越靠前,遇见我要卑躬屈膝的人越来越多。
林娇娇活泼可爱,在众新秀间,便是显得打眼些。主位上一身厚重衮服的皇帝,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全是温柔宠溺。
我忽然有些庆幸,容云鹤虽只是黑暗里的隐卫,可他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众人谈笑正欢,林娇娇的侍婢抱来一个琵琶,林娇娇纤纤玉手拨起琵琶来。清脆悦耳的琴音,声音入耳,颇为动听。
引得席间众人瞩目,皇帝颇为畅快欢喜,为其不停击掌夸赞,晋她为芬仪。是和入宫多年的白氏,平起平坐的位分。
我看着,那林氏和皇帝皇帝两两对视,笑靥如花,被众人羡艳的目光洗礼。
看了眼夏吟盈垂首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目光中三分妒意三分冰冷,不曾言语,我心中暗暗叹息,林氏多半,会成下一个花辞或陈贵仪。
一晚上不知不觉就过去,外头落下大雪,几寸余厚,天寒地冻的免了请安,之后几日都窝在房里,不愿动弹。
我心事颇重,容云鹤将我拥在怀中,一同看着杓鹤沉睡的容颜。
“杓鹤还差三个月便两岁了,至多再过两三年..”我也不愿提及此事。
容云鹤温柔地笑着,“无妨,我一手将他带大的,他心里都明白的”我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两人禁不住缠绵在一起。
他将我拉到榻旁,温柔地欺身压下,一阵衣物的窸窣声后,精致雕刻的床榻间,传出暧昧而有节奏的响声。
皇帝钟情于夏吟盈,亦不重床笫之欢。许是念及多来子嗣单薄,召嫔妃侍寝十分频繁。
夏吟盈身子笨重,几次被召侍寝都借着身体不适推辞。
衍庆宫里,宁妃寻来许多促孕大补的苦药,日**着墨氏一碗碗喝下去。许是老天眷顾,一月底,墨氏再度有孕。
林氏是新秀中的翘楚,平日里请安也格外引人注目些。毫无保留地把腰杆挺直的模样,似乎对在场的每一个都充满轻蔑。
夜晚林氏又去侍寝,林氏着一身单薄寝衣,跪坐在皇帝身后,一双玉手在给皇帝捏着双肩。皇帝半阖着眼眸,盘腿坐于榻上,颇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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