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不怕你妈。”
......真的吗,孙景曜可不相信。
在真正的情爱面前,无论多少岁,都是一副毛头小子的模样。
饮了一口略微涩嘴的茶,孙缙说道:“虞重水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下属,看样子也是个品行不错的伴侣,你尽可加油,我不会反对的。”
孙景曜有荣与焉地笑:“那可不是吗,重水她是最棒的。”
看着自家儿子愣头愣脑的模样,孙上将嘴里的茶越发苦涩了,想起当初追老婆时的无比心酸,再看看虞重水深思熟虑的考量,叹气。
不过以后,他有的是苦头吃。
*
杀鸡儆猴的战略虽然激进,但短时间内震住了一区至五区的反动分子,生活虽然更苦了,但是他们每天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虞重水的F99团整齐划一、手持枪械地巡逻在街道上。
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也不会有人不尊重他们,他们抵抗住了第一波的丧尸入侵且毫发无损,给动荡的人心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只要F99团还在,他们的安全就能有保障。
黎明前的宁静不是真正的安宁,空气中裹挟着属于死亡和暴戾的气息,笼罩在任南基地里里外外。
几强之隔就是危险的外界,自丧尸退军后的大半个月,每天都陆陆续续有零散的低智丧尸出现,也很快就被消灭。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野外的猎人在捕猎之前,会蛰伏,会试探,他们在暗处睁着饥渴的眼睛,死死地窥视那些看似强大的猎物,等待这一个机会,一个破绽。
且不说外界,除了F99团、F88团和F55团,另外七个团最近都忙得四脚朝天,苦不堪言。
高压政策下的四五六三区尚且好管理,这里的人地位不低,有较为敏锐的政治观察力,知道现在压缩生活质量限制走动是正常的,即使时不时有军队掘地三尺地搜查米尔的痕迹,他们大多也忍忍就过去了。
最难管理的,当属一二三区,尤其是一区,这里生活的是底层贫民本就赤条条无牵挂,且大多目不识丁,给军队普及法规带来了很严重的困扰。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看着日复一日出现的暴力案件,抢劫、强暴、斗殴,街头上时不时会有人被打死,仅仅只是为了每日限量供应的食物,虞重水沉默了。
这不是她管辖的范围,她无法置噱,但这不仅仅是社会治安的问题,背后可能会牵扯到蠢蠢欲动的丧尸大军。
米尔的下落尚不明,如果他浑水摸鱼,进化到Ⅵ期了呢?
她心烦气躁地用手指拢了一把头发,将脸深埋在手掌中,长叹一口气。
肩上落下一对厚重温热的手臂,顺着她紧绷的脖颈轻柔地按摩,试图缓解她的疲惫和焦躁。
孙景曜心疼地说:“歇息一下吧。”
她已经这么坐在桌子前整整一天,就连午饭也只吃了两口。
虞重水附上他的手掌,摇摇头:“我还是担心,休息也只会更加心烦,你就别管我了。”
孙景曜揉捏着她的后颈,妥协:“那我陪你一起吧。”
虞重水转头看向他:“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我现在要去找田院长,你带上12队的人多加小心。”
孙景曜严肃地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见田薛明了,他的状态较之前几次有了明显的好转,看来孙上将那里是有动作了。
月守凌看到她脸色不是很好,但想起近几日月守家的颓靡之势,默默地咽下了这口气。
他现在要是还不知道是虞重水在背后搞鬼就是傻的。
虞重水挨着田薛明坐下,笑着说:“院长您今天气色不错,想来不日就能康复。”
田薛明点头:“医生说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承蒙少将关心。”
看着虞重水虽然疲惫但是神采奕奕的脸,他好奇道:“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
问到点子上了。
虞重水故弄玄虚地饮了一口茶,在二人的注目下笑道:“我们在一区抓到了米尔。”
月守凌比田薛明还要激动,他面色惨白,大叫道:“不可能!”
假装不在意他的异常,虞重水缓缓举起茶杯,盖住眼底冰冷的神色,转眼间换上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
“田院长,米尔可是我们废了老大的劲才抓到的,但是过程中他受了重伤,被我们处理掉了,您不会介意吧?”
田薛明也是十分震惊,细细地打量虞重水无懈可击的神色,正欲开口,就听到对面的人嘴唇微张,说了一串陌生又熟悉的话语。
如果仔细分辨,应该是......古语。
[假的,演戏。]
她的眼神瞥向背后的月守凌,很明显地在告诉他,月守凌有大问题。
田薛明背对着他,语气惊喜,表情却很严肃:“本就是实验室的过失,还麻烦您替我们善后了,实在是愧疚。”
虞重水连忙摆手:“您不必这样,虽然米尔伤了我不少士兵,但总算是去除了一个隐患,况且您为基地贡献了太多,这只是意外,您不必介怀。”
月守凌对于两个人的客套话完全不感兴趣,如果是以前,他还能腹诽一下华夏语言的虚伪繁杂,但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米尔被处理的信息。
所谓的处理,大概率是被火烧死了吧。
他愤怒了,明明是低等的蝼蚁,却逼得高等物种狼狈躲藏,使用卑劣的手段妄想阻拦神明改造世界,米尔临近进阶,只要他能引领丧尸大军救赎世人,而他月守凌,月守家就会成为护神使,拥有无尚的地位和荣耀......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杀死了米尔!
真是愚蠢到不可饶恕!
田薛明起身邀请:“我现在带您去看看新研制的武器,对付外界丧尸十分有效。”
虞重水笑容满面:“好的,您带路吧。”
“凌,没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和虞少将去北区看看。”
月守凌正愁没有脱身的理由,忙不迭地点头应和下来,步履匆匆连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他回头看一下,就会知道两个人出奇一致的冷淡表情,无情的两双眼深深地凝视着他焦急的背影。
“没想到,我也会有识错人的一天。”田薛明叹息一声,疲倦地坐在椅子上:“虞少将您不用在意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虞重水沉下眉眼,宽慰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您很久之前就有这种预测吧。”
田薛明长舒一口气,笑道:“虞少将您真的不会安慰人啊,不过还是谢谢,我不会有事的,为了任南。”
虞重水仰望着天上没有太阳的黑暗云层,高高地抬起手。
——为了任南,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