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陛下想与您谈谈今年储梦枕进贡的相关事宜,特命我护送您去上京,马车就在山谷外,还请您配合。”
舍老嗤笑了一声,睁开眼睛,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家都心知肚明,讨论储梦枕是假,谈储梦石才是真,他要想保住这个秘密,好拖延时间,再谋机会就必须走这一趟。
再者,舍老毕竟是枕月舍的舍老,连皇帝陛下有没有权利处置他,长敬和吴杳更不会非要与他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可以说,他的性命暂时可保无虞。
舍老经过长敬的时候,目光瞥过,意味深长。
长敬并不在意再多一个要杀他的人,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但张远山就没这么幸运了。
有士兵在山墙下发现了他的尸首,身形破败,满是血污,断气已久。
长敬和吴杳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藏下心中的万千思绪,静默地离开了这里。
甚至没有人想为他收拢尸骨。士兵们是不认识张远山,长敬吴杳则是认为就这样反倒算是“全”了他的执念。
既然你这么想要储梦石,就让你死后也永远地留在这里看守储梦石罢。
等大批人马出了古坳口,来到了枣荡峰与陵州的交接处时,长敬对晁威道:
“晁指挥使,既然我等并不在陛下的诏令之内,那就不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自会向西,离开东文。如果您在上京遇见了驸马爷,还请您带一句话,就说有缘再见吧。”
晁威点点头,他的任务里确实没有长敬这号人物。况且,少带一个人去上京,他也少点麻烦。至于驸马爷……
他微微皱了眉,想了想还是应下了长敬的请求,并没有多问他与驸马爷的关系。
告了完别,晁威就带着人往官道上去了。长敬和吴杳、陆路三人则是勒马停在原地,看着夕阳在故乡的方向落下,青山披晚霞,白鹭传乡思。
他们终于要回去了。这里于他们而言,皆是异乡。
长敬远远地望着枣荡峰重重叠叠的山脉,想象山的另一侧会有什么。
无名神山真的就在这附近吗……
吴杳也在看着落日,心中想的是林氏兄妹和赵清语。
如果他们知道张远山已经死了,会作何感想呢……
他们两人各自想着事,只留一个直线条的陆路抓着脑袋,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又为什么不亲自去上京与重睿告别。
话说,重睿还传信说王大富已经醒了,可惜陆路却见不着了。
对了,还有一封信!
“长敬啊,这是重睿给你留的信,你拆开看看吧。”
陆路在怀里掏了半天,才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来,折了三折,盖住了字迹,但没有泥封,也没有落款。
“我可没偷看啊,是重睿在写给我的信里说完我后爹的事,又说这封是留给你的,让我转交。”
长敬颇有些诧异,有什么话不可以直接让陆路传递,而非要以文字的方式单独留给他呢?
而且这信的保密程度也太差了吧。
说明里面的内容也算不上是秘密,只是需要借重睿的口来传达罢了。
会是什么呢?
长敬当着陆路和吴杳的面打开,快速地一览而过。
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八个字:黄老逝世,等待继位。
哪个黄老?等谁继位?
长敬的手下意识地揪紧了信纸,金瞳灵眸乍现,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吴杳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危机吗?”
金瞳灵眸通常只会在有危机潜藏的时候才会出现,可眼下韩老已走,他们三个人站在空旷的山道上,会有什么危机?
难道是织梦渊的人又来追杀了?
长敬没有说话,只把信纸递给了吴杳,又一次望向了西方,眼神蓦然转冷。
陆路也凑到了吴杳旁看信的内容,吴杳也没拦他。
“黄老是谁?你们是他的子孙吗?”
可是长敬和吴杳也不姓黄啊?而且这与重睿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重睿要特意告诉长敬这件事?
陆路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长敬和吴杳看了这封信后脸色都不大好看,像是被抄家了一般。
吴杳收了信,沉声道:“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长敬没有回头,“应该是真的。重睿不可能不经查证就告诉我们。”
吴杳默然,她也知道重睿与黄老关系不浅,绝不可能开此玩笑,但她又觉得不可置信,不免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为了引他们赶回京都,自投罗网。
黄老是谁?
他在织梦渊的地位仅次于无名神山里的那五位,是西殿殿主,虚魔幻境的操控者,更是西岩帝国内地位最高的术者,他怎么会死?
黄老年纪虽长,但他们离开前,还在黄老的手下闯过了七天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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