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恸,立即哭了起来:“祖母您别气,大夫说了,你万万不能再动怒呀!”
边劝边拿一双小手在她的胸前慢慢平顺着她的气息。
高老太太觉得好过很多,欣慰地抚了抚庶孙女的手背,赞了句:“好孩子。”
她又顺了好一会儿的气,这才对着高管家道:“不用理她,我就不信没了她,还没别人来买了!”
但有蒋正出手,很快高家铺子卖价一万两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再没有敢上门问价盘铺子的人了。
高管家觉得当真邪了门,怎么连寻常来买货的人也都没了踪影。
不止银楼如此,别的大大小小的铺子都是这样。
高管家这才意识到不妙,心知是宋语然他们做的手脚。
高家父子已经在牢里关了十来天了,据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不时地受到严刑拷问,两人早就瘦的脱了形。
消息传回了高家,高老太太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了,有气无力地让高管家赶紧卖铺子救人。
“卖!她给多少钱都卖!全卖了!早点去接老爷少爷归家!”
高管家想起蒋正说的两日的时间,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即将房契身契印信都带上,骑马跑去了宋宅。
宋语然先不慌不忙地与他一道把银楼的买卖契书办好:“楼里的那些成品,明日我叫一个管事跟你一道儿去清点。”
高管家自是满口答应,只求越快越好,恨不得立刻就带人去清点圈钱。
宋语然淡淡一笑,却没答应,又问他挑了许多良田果园,竟然还有一片山头。
最后又选了数个小铺子才算作罢。
这么多的产业,却折成了不到原价三成的现银,高管家垂头丧气地回了高家。
两万两换到如此多的产业,宋语然只觉得划算的不得了,高兴过后又替高家可惜,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蒋正看见她的面色变化,暗笑她实在太嫩,“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语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这还是头一次做出如此落井下石的事情。
但蒋正两句话打消了她的愧疚感。
“他们作恶在先,品德太坏,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而且,就算你不出手,别人迟早也会出手,到时候也许高家还得不到这么多钱。”
没错!是这么个道理。
有了这么多的产业,能用的人手一下子就紧张了。
宋语然琢磨了一回,只得先把冯庆余提起来,做个巡查大管事,统管从高家手里收来的铺子田产。
头一件事就是清点货物,除了首饰,还有药材、布料和香料。
这头清点地热火朝天,高老爷终于从大牢里被放了出来。
原来高管家筹齐了八成的钱粮款,交给了钱粮官,再三保证马上就会把钱补上,只希望早几日将人接回家。
但最终只接回了高老爷一人,高少爷要想回家?把钱补齐了再来领人。
高老爷匆匆回家,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晦气,就听到下人的回报,“老太太做主,咱们家的祖业全都卖掉啦!”
高老爷只觉得一阵天地旋转,澡没洗,衣裳不换,直接朝着老太太的院子奔去。
一步跨进满是浓浓刺鼻的药味的房间,就厉声质问:“母亲为何不与我商量就把祖宗基业全都卖了?”
他算过的,公中的银子,他的私产,高少爷母亲的陪嫁,再加上老太太的私产,怎么都足够填补亏空了!
何至于到了变卖祖产的地步!那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想他昂首挺胸了大半辈子,难道以后要夹着头脸过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