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的人,早已散了。
“我不能每天都出门啊,这样父亲母亲会怀疑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当日真该问一问陆公子家住哪里。”
李荟蔚突然回过神来,脸上满是疑惑,略添些许悲伤,“我是未问及,但他却是知道我李府的,当日我特意告诉他是城东李府的,特意说了的啊……”李荟蔚喃喃问道,“他为什么没来找我?”
“或许陆公子有什么事给耽搁了,这才三天呢。”李荟蔚身边另一个沉稳的丫鬟忙安慰道。
李荟蔚没有回应,又沉默良久,眼看最后一个小商贩都已收完东西离去了,才自语一句:“可我很是思念他。”
随后终于是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又过了几日,李荟蔚天天命丫鬟在府外等着,却还是没能等来陆子卿。想来是公子无意,她误会了吧。
虽这样想着,但李荟蔚心里还是放不下那陆子卿,依然每天令丫鬟到府外去等,去看,一有空更是自己出去寻。
时间似流水,转眼,便已是半年。
本以为此生再无缘相见,却不想,陆子卿竟自己来了李府。
日前,李荟蔚已行过了及笄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李家老爷特地请来了凉州城小有名气的画师给心爱的女儿作画,以便与合心意的人家交换画像来相看。
奈何李荟蔚心里依然记挂着当日赠画的谦谦公子,哪里愿意乖乖配合,于是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任由李家老爷和夫人好话说尽,也不把门打开。
最后贴身丫鬟偷偷敲开了窗户,告知李荟蔚见到了那陆子卿。
原来,陆子卿竟是那有名画师的徒弟,今天随师父前来作画。
李荟蔚听得此消息,惊喜之下早已把陆子卿迟迟不曾寻自己的疑惑抛诸脑后,忙细细打扮了,出门见画师。
再次见到陆子卿,他微笑着对她点头示意,是那样的自然。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隔了这半年的时间。
李荟蔚心中再次纠结了起来,他不寻自己,究竟是本就对自己无意,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无法来寻?
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寻了空问他。
“当日一见小姐芳容,自然是心生爱慕,这半年来日日思念。可迫于生计,小生日日奔忙,这才没有时间来寻小姐。”
“真是这样吗?”
“自然。”
这一翻说辞,连初久都不信,李荟蔚是个聪慧通透之人,自然也是心中存疑。可是,在一阵沉默后,她还是对他扬起了笑脸。
“既然公子也对我有意,那择日便上门提亲可好?”
一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可以说说是不知羞耻了,话音一落,李荟蔚便满脸通红。但她还是装作不在意,固执地仰着脸看他,等他的回答。
陆子卿也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呆愣着忘了接话,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温文尔雅的笑容再次覆盖在脸上。
“好!”
“那……我等你。”
李荟蔚说完便慌乱地转身离去。
初久不明白为什么李荟蔚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如此敷衍的谎话。
大概是这个陆子卿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太好看了吧。
——
这一次,陆子卿没有让李荟蔚再久等,没过几日,就由那老画师代表长辈前来提亲。
李家老爷和夫人自是不愿自家女儿嫁给一个穷酸书生,奈何老两口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向来是疼爱的紧,最后在女儿的软磨硬泡下下,终是点了头。
但是有一个要求,陆子卿需得入赘李家。
陆子卿竟欣然同意。他说,自己父母双亡,本就孤身一人,为了心爱的女子,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李荟蔚终于得偿所愿。
可是,满心欢喜的她并没有迎来幻想了无数次的美满幸福,或者说,她的幸福,并没有维持很久。
这是李荟蔚与陆子卿成亲的第三月,李老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