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栖霞殿,隐约听到哭闹声传来。
“娘娘,太医说小皇子烧也退了,神志清明,并无大碍了。”刑妈妈将一盏参汤摆在太子妃面前:“娘娘昨个一宿没睡稳,又陪到现在,晌午没吃口膳食,先喝碗汤垫垫,让御膳房送些吃食,再给小世子熬碗甜粥,等喝了药,看能不能喝下去。”本来熬了碗,没喝两口就吐了,没法只能先吃药止吐。
桦绱还没迈进门,就喊道:“母妃。”
“余儿,不是与你说过多少次,带着外衫,着凉怎么办。”双手接着桦绱扑过来的身躯,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虽胖嘟嘟的小脸还挂着婴儿肥,但今年身量拔高不少,每日都有用不完的精神头。桢儿,桢儿何时也能这样。
“母妃,桢儿哪。”转头四下寻找。
太子妃握着桦绱热乎乎的小手,问道:“冷不冷?”瞧着她鼻子尖、鬓角都有水珠,攥着帕子一角给她轻柔的擦了擦:“桢儿在寝屋,昨夜着了凉,现下又不肯好好吃药,你们两个淘人的小磨磨,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桦绱躲着母妃的帕子,焦急的抬腿要去里间:“我要去看桢儿。”
“余儿,等等,先擦擦脸。”一个没拽住,被桦绱挣脱。
“小世子,您就吃一口,就一口,老奴给你准备了蜜饯,不苦真的。”童妈妈轻哄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要。”脆生生的童音,干脆的拒绝。
“世子,吃一口吧,吃了病才能好啊。”宫女姐姐也忍不住劝到。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吃,呜--”一头扑倒在被子上,不能自己的嗷嚎大哭。小脑袋后的小揪揪因抽泣而一颤一颤的晃动,可爱极了。
“桢儿。”华绱走到床榻边,跪在脚踏上,伸出手在娇小的背上拍了拍。
“公主吉祥。”一旁的丫鬟行了礼。
桦绱转头对童妈妈说:“童妈妈我来吧!”
“桢儿,桢儿你怎么了?”看着弟弟的一只肉乎乎的小脚窜出绣百果锦被,急忙将被子拽了拽,将小脚丫盖了进去。
李桢抬起脑袋,泪眼婆娑的看着桦绱,小鼻子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好不委屈。看清来人,撑起小身子,扑向桦绱,桦绱险些被扑倒好在童妈妈背后扶了把。
“皇姐——”敷在桦绱娇小的肩头哭了好一会,才稳住情绪。
“皇姐。”可怜巴巴的撇着嘴,委屈的坐在床中央,围着被,两只白嫩的小爪子纠结的攥着被角,葡萄珠般的漆黑的眸子透着盈盈水光,不用猜,就知道刚刚又上演了一场苦情大戏。那可怜的小模样,谁瞧着都揪心得很。
“桢儿,你要多吃饭,听太医的话,好好吃药,这样才会好得快,等好了,就可也跟着姐姐看猫熊了。”抬手给擦了把泪。
“皇姐,猫熊?是什么?”李桢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一时忘了哭。
“圆圆的大脑袋,胖嘟嘟的,眼睛黑黑大大的。”举起小粉拳笔画着说道:“这么大,还是白底黑花,可爱极了。”孩童语序特有的颠三倒四,倒是莫名的可爱。
“真的吗?皇姐。”小嘴巴好奇的微张着,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透着水亮,桦绱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小影儿。
“当然是真的,皇姐可不会骗桢儿。”桦绱姐姐架势十足。
“可是,可是药药苦,桢儿不想喝。”小眉毛纠结的皱在一起,苦着张小脸,两只小爪子攥着锦绣被面,做着最后的挣扎。
“良药苦口啊,难道桢儿要永远呆在床上,被童妈妈喂药药吗?”桦绱反问着他。
“不要。”情绪说来就来,泪说掉就掉,小短胳膊一抬豪迈的在脸上来回一擦:“好,桢儿喝药药。”稚嫩的脸蛋上神情悲壮极了。
童妈妈急忙端着药碗上前,一口喂下去,苦的五官揪在一起,险些有些咽不下去,一勺勺总算见了底,干呕了下,含着桦绱喂进嘴里的蜜饯,总算露了个笑脸。坐在窗边的太子妃,柳眉舒展开来。
桢儿吃了药,喝了小半碗粥没多久就困了,桦绱也回自己的寝殿睡了大半个下午,过了申时才醒,在自己的寝殿百无聊赖。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撑头,随手拿起本书打发时间。偶然翻到一页
《思帝乡·春日游》词人韦庄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念了遍,便翻了过去,刚要读下一篇,歪了歪头,又翻过来,细细读了起来。
春意正浓,大地也像为了应和春风的暖柔,穿上了华丽的裙衫,这罗裙是天下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出的生动繁华。裙上的姹紫嫣红风中轻摇,落英缤纷,迎来一场场浪漫的花瓣雨。春游中的姑娘,粉白的花瓣飘落乌发中,来不及拾起,桃粉的罗裙衣衫便缀满粉白,或大团一片,或三三两两分散罗列,与罗裙浑然一体,颜色相称,好像本来就是绣裙上的绣作。
在姑娘为当下的美景沉沦之时,远远地传来马蹄声,由远至近。骏马骄傲的高昂头颅,抖动着如海浪般的长鬃,扎实的肌肉随着奔跑而跳动,驱马的少年英气勃发,深刻的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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