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清因

;  “助你个头！我差点就做天使去了!你眼聋还是耳瞎呀，上次弹钢琴的女生，你都能认错？”

    “这倒不是，我是以为你换了个追求对象嘛……”彭睿见斐青生气了，才知道惹事不小，“怎么，你给人打了？”

    斐青气不打一处来，“你先扶我起来，我们路上说。”他还不想变成医院的八卦。

    彭睿弯下身身子，将他的手臂扛在肩上，让他借力起身。还狗腿地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起驾，去饭堂。”

    “皇上，臣妾刚吃饱。不必担心臣……”

    “废话，我还没吃呢！给我走，别一天天的那么多屁话！”

    ……

    偌大的客厅左上角，摆着一架三角钢琴，远处是一条长长的皮质沙发。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身着带有繁琐花纹的束腰长裙，端坐在上面。

    “清清啊，老师说你今天弹得不错。但是力度方面还是存在问题，继续努力吧。”女人拿起瓷质茶杯，抿了一口红茶，看着电脑上公司发来的资讯，语气很平淡。

    琴凳上的少女穿着一条黑裙，仅露出两条光滑纤长的手臂。它们将手掌压在凳面上，支撑着女孩微微颤抖的躯体。

    林清低着头，长发微微散落肩前，遮住了她的侧脸。

    “妈。我不要留学。我也不要再学钢琴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试图奋力地穿过沉滞的空气，到达女人的耳边。

    女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会，才又慢慢开口：“别再说这种话了。你在这方面有天赋，国外那所大学才选择了你。”

    “你明明清楚，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只要留学回来，你就会成为有造诣的钢琴家了。”

    “我不喜欢钢琴。”

    “到那时，你的前路就明朗了。”

    “我不喜欢钢琴！”

    林清无法克制地，一边将琴架上的谱子全扫落在地，一边吼叫着。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林清颇显忍耐的、沉重的喘息声。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女人伸出右手，将茶杯放下。她的视线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

    “够了！”林清狠下心，抓住键盘板狠狠往上一翻。

    钢琴背部撞在地板砖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同时带来一阵令人烦扰的杂音。

    林清抬起脸，女人仍然在敲打着键盘，仿佛对一切跟工作无关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总是这样。

    满脸倔强地冲上楼，眼角却渗着湿意。

    膝盖有些痛，可能是刚刚钢琴翻过去时撞到了。

    将脸狠狠地埋入枕头，眼泪瞬间无声地涌出。

    我不是因为难过才哭的，是因为痛才哭的!

    她知道，明天，她就会有一架新钢琴。

    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