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一怔,他微微扭头,如刀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完美无瑕,寻不到半分不足之处,一双桃花眼斜睨着李君麒远去的方向,低喃道:“听说他是个只会舞文弄墨,对武学一窍不通的病秧子,难道他故意隐藏了真本事?”
宾鸿点点头,非常笃定:“请大皇子相信属下的判断,方才与您对峙的时候,文亲王一直暗暗隐藏内力。但,属下依旧能感知到他周身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功法气息,竟然与旁边毫无遮掩的子瑜内力旗鼓相当,足以见得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恐怕连子瑜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沐大惊:“此话当真?”
宾鸿细长的柳叶眼坚定无比:“绝无虚言。”
李沐微微低头,额头前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高挺的鼻梁之下,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轻启:“本皇子还怕了他不成?摄政王在世之时,文亲王尚且不构成威胁。如今没有了这个靠山,他文亲王纵使有通天的本领,终究不是本皇子的对手。”
复而,他一边安安闲闲地往前走,一边小声吩咐:“宾鸿,派人暗中观察文亲王的动向,寻个会武功的细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禀我。”
“是,属下即刻去办。”宾鸿应声。
文亲王府。
李君麒回到府内,脸色阴冷,在厅堂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越是捉摸着李沐的话,那句‘唐家要两门喜事’,就越是觉得蹊跷。
难道李沐真的倾心于唐安夏吗?言外之意,乃是自个儿要迎娶另外一位唐家女儿?!他是吃定了唐安夏!?岂有此理!
贴身婢女芷莲端着一碗西湖肉羹稳稳当当的走来,把精致的青瓷碗放在桌案上,她甜甜的笑着,眼底浸满了柔情:“殿下,来尝一尝膳房新研制的汤羹,软嫩滑爽,入口即溶,您一定会喜欢。”
李君麒哪有心思品尝美味佳肴,他冷峻的脸孔暗藏杀气,坐在官帽椅上凝视着百叶窗外的寒冬松柏,他记得,唐安夏独爱飞雁,原来的李君麒独爱梅花。
然而,他只爱这不畏严寒,逆流而上的松柏,哪怕风吹雨打、暴雪天雷,都无法撼动它们的景气,苍翠挺拔、不屈不挠地屹立于天地之间,以倔强的姿势傲视群山,岿然不动。
这种霸气,正如李君麒一般,他对于唐安夏的情意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岂是区区一个皇子李沐能够横刀夺爱、加以阻挠?
芷莲猜不透李君麒的思绪,她轻咬下唇,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秀气如兰的俏脸透着担忧,娇柔道:“殿下,汤羹快要凉了。奴婢无能,无法替殿下分忧解难,恳请您定要保重身子,不可劳神劳心。”
李君麒这才注意到身旁这位柔柔弱弱,甜美可人的丫鬟,他收起了周身盘旋的低气压,端起青瓷碗尝了一口,赞赏道:“很好,膳房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芷莲的小脸立刻绽放出来了绚烂夺目的笑容,仿佛她的殿下说了句‘好吃’,便是普天之下最幸福的喜事。
“你领着所有人退下,让子瑜速速进来。”
李君麒不冷不热的命令着,全然没有察觉到芷莲雀跃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