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转身目送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扭头冷着脸吩咐身旁的侍从:“宾鸿,你速速出宫,紧跟着唐家二小姐,看看她到底是回将军府?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宾鸿干净利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转瞬间消失在皇城。
文亲王府。
此时已是晌午,唐安夏左瞧右望,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敲响了大门。
她当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房顶红瓦片上正坐着一位腰间佩剑,行动风驰电掣的男子,他阴冷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幕,危险的眯起了眼眸,并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
大门先开了个缝隙,管家探出头来,发觉来者是唐家二小姐,才迅速的打开门,侧过身体让她们主仆二人进去。
唐安夏一路仓促,边走边问:“殿下的身子如何?这两日是否有人来过府上?”
管家沉重的叹了口气:“二小姐,今儿的文亲王府已经是人人唾弃的地方了。当年摄政王的威严和声望,随着王爷的下葬一扫而光不复存在。唉!如今旁人对殿下避而远之,谁还敢来拜访?”
唐安夏瞄了一眼管家,几日不见,他的眼角爬满了深深浅浅的细纹,鬓间徒增了几缕白发,面容熟悉憔悴落寞。
府内更是冷冷清清,下人们无精打采的做事,有的干脆围坐在暖炉前闲聊,看见管家走过来,才慌张的散开,拿起扫帚抹布装装样子。
云姑姑正领着膳房端着饭菜的奴婢们往东厢房走,瞧见唐安夏,立刻堆积着笑容迎面而来:“老奴参见二小姐。”
“云姑姑辛苦了。”唐安夏浅浅一笑,瞅着她的面容红润,不像往日那般憔悴不堪,便知李君麒的身子尚且无碍。
云姑姑亲切的扶着唐安夏的小手,朝着东厢的院子慢慢走着,嘴上挂着欣慰的笑:“二小姐有所不知,殿下近几日胃口大增,过去不愿意吃的鸡鸭鱼肉,如今每日用膳必须备齐,偶尔喝点上等的女儿红,身子骨精壮多了。”
“竟有此事?”唐安夏惊诧不已,要知道,以前李君麒是只吃素食,滴酒不沾,每逢佳节都禁食禽类,连皇上的宫宴都从未破例。
难怪子瑜会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唐安夏都有点茫然无措了。
云姑姑倒是满心欢喜,滔滔不绝的念叨着:“府里上下都忧心忡忡,只有老奴一人觉得殿下很好。只要他身体康健,平安无事,哪怕换了秉性改了乐趣又如何?他还是王爷和王妃的独子,老奴有生之年会尽全力照顾好他,待归西那天,也无愧对于任何人。”
这话,如醍醐灌顶,令唐安夏茅塞顿开。
无论李君麒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那个当年为了自己葬身火海的男子,爱自己爱到宁愿死都不肯放手的男子。
进了院子,云姑姑吩咐婢女们把菜肴端去厅堂摆放整齐。
随后笑盈盈道:“往日都是老奴陪同殿下用膳,今个二小姐来了,老奴领着奴婢们在偏殿候着,您好好陪陪殿下吧。”
“辛苦云姑姑了。”唐安夏这才注意到,整个院子的景致发生了变化,曾经李君麒最爱的梅花已凋零,庭院两侧倒是种植了数株金钱松和五针松。
正在疑惑的时候,听见子瑜在殿内祈求:“殿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