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云昭抢话道,随即局促得低了头,见珩赶忙点头附和。
薛无至“哦”了一声,只是随口问问,他也没太在意,转而又眉眼弯弯地揉了揉两个小孩儿的头,“你们没事就行。”
云昭看着他,常常会想起自己趴在小七师兄腿上的温馨日子,她觉得那时的阳光比现在还要温柔。
云昭抬头去看薛无至在阳光中镀了一层淡金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泥淖阴沟里打转的老鼠,生出点无地自容的羞惭来。
“无至。”远处有两人结伴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金袍紫褂的老头儿,装扮花哨老气,腰上悬着的黄皮葫芦水声叮咚,俨然是几日不见的桃源。
桃源面上两坨宿醉的红云,摇摇晃晃的从侧殿走出来,看见云昭,眼睛亮了亮,“云昭小女娃回来啦?老夫还准备遣人去找你两个小娃娃呢。”
云昭与见珩恭敬的行了礼。
“劳烦长老挂心。”云昭真心实意的笑了笑。
桃源后面是灵应掌教的大儿子、三长老程琅,普通中年男子的模样,向两个小娃娃点了点头,“你们不必等瑛丰掌教了,真人事务繁杂,恐怕暂时顾不上你们,灵应因要事而待客不周,还得两位小道长见谅。”
两小孩赶忙摆手说不敢。
“这位小姑娘就是云昭罢,”程琅后面有位美妇人走出来,她手边还拉着一个水绿衣裳的娇俏姑娘,妇人想必是听说过佐天门的惨事,看着云昭的眼里生出点同情怜爱,“天可怜见的……”
妇人叫阮胭,因被夫君婆家娇惯,性子天真爽直,虽是好心,说话却没什么顾忌。
薛无至看了云昭一眼,有些担心,“云师妹,这位是二长老的夫人,阮师娘。”
云昭面色还是带着笑的,似乎没注意,也没不适的感觉,“弟子云昭,见过二长老与长老夫人。”
“咦?”那水绿裙裳的高挑少女走上来,一双凤眼笑意盈盈得看着云昭,脸颊露出两个酒窝娇俏可爱,她拉起云昭的手,似乎觉得十分亲切,“这个妹妹我像见过。”
“圆圆,”阮胭假作生气嗔了一声,“没个规矩。”
云昭却觉得少女这话耳熟,像是她看过的戏本子台词,脑中转一圈想了起来,更觉得这少女机灵可爱,便也真心笑了,“我看姐姐也是眼熟的。”
叫“圆圆”的少女眼睛睁大了些,更高兴了,没成想两人还找到了共同爱好,无意间像对了“暗号”,更加投机。
她牵着云昭的手,眨眨眼,甜甜得笑着:“我叫程阮,名字是取我爹娘的姓,圆圆是我的小名,妹妹叫什么?”
只言片语之间,云昭已经了然这少女在灵应教的地位……该有多疼爱,视若珍宝,才会合夫妻二人之姓,取意“团圆安康”的小名。
云昭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模样娇憨的程阮,弯了弯眼睛,“我叫云昭。”
程阮挽着云昭的手向自家爹爹程琅看去,“爹爹,让云昭妹妹入咱们门中吧,这样我俩就能一起修习了。”
程琅揽着阮胭的手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儿,“圆圆,掌教安排给爹座下已有唐芒了,弟子多了恐怕照顾不周。”
桃源抚了抚胡子,“小胖子安排在老四下头,一会儿你跟着三长老过去拜见。”
见珩连胜应着。
“敢问弟子在哪位长老座下?”云昭没有多想,她是对灵应派能教自己本事抱了莫大的期待的,此时便迫不及待的问向几位长老。
桃源似乎顿了一下,阮胭与程琅也面面相觑。
掌教随口提这太清来的三个弟子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接云昭这个“摊子”,毕竟“重乾重情义收养灭门宗派遗孤”在前,此时他们若将云昭接到身边,不论照顾的周到与否,都会被江湖玄门乐道或诟病。
届时若有“重乾真人照顾遗孤不如他们这些小辈”的话传出来,再无意中得罪了太清人士,那是顶顶不划算的。
阮胭心疼这孤女,但此时只是面露怜悯,没有说话。
云昭经历了这么多,也算见了些人情事故,此时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见珩捏了下,就安抚的看了见珩一眼,然后转过来坚韧地撑着笑,“弟子,弟子明白了……”
薛无至看着小姑娘灰扑扑的旧袍子,与身旁娇艳的程阮天壤之别,心里像被人揉了把沙子,“小友不必多想,只不过长老们还未商量好罢了……”
“谁说的?”桃源老练得拧开葫芦喝了一口,打了个酒嗝,睨了一眼云昭。
“算你这丫头有福气,老道本打算一生就收无至一个弟子……现在你就是我第二个弟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