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黄二郎,”耳边突然传来陈大的声音,像是在往这边走,“你蹲在那儿干啥?今天啥也没有,我看早点回去吧!”
黄二手一抖,飞快得握住剑柄拔出来拿外衣包住了剑身。不知怎的,都惊出了冷汗。
“嗐,这儿有只兔子,我刚摸到的,已经快死了。”
陈大眼睛一亮,“你小子,运气好啊!”
“也是仰仗大哥一路照顾……那不如咱两一人一半?”黄二憨憨一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陈大自是喜不自禁,连声夸着黄家二郎义气。青年趁机随意的把布包装回篓子里,两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下了山。
……
村里人觉得黄二这些天像是入了魔,成天窝在自家柴房里,也不知道是在折腾些啥。
若是往日,二郎这么多天不肯出去打猎,黄大娘肯定要骂要闹的。只是前几日黄大娘久病在床实在是没熬住去了,这二郎也不知是不是受不住打击,现在鲜少出门。
往日总是有小孩子踮脚趴在柴房窗户上,编歌谣取笑黄二,笑他前些年拜入太清山,却因天资愚笨被赶下山来的往事,今日却安安静静。
一定是上街去了吧。听说太清派的弟子路过时,除掉了沿海两只作祟已久的妖怪。今日回蜀郡去,正高头大马的被村子里人欢送呢。
青年坐在柴房窗下,听见外边儿有“簌簌”的声音。
古有女子向心仪男子的车上投掷瓜果表心意,现下穷苦正是大旱,于是她们便用谷粒代替。
那是米粒落在太清弟子马车上的声音。
他竟不知母亲拖着病体去借粮,给了母亲闭门羹的那些人家却都这样有闲粮,也不知那些曾经眼角看人的师兄弟,出了师门也能和这些平民言笑晏晏的。
黄二鼻子里“嗤”了一声,继续拿着块儿布擦拭手里泛着铜光的剑柄。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剑身刻着些小字,黄二每次低头去看,眼睛便像蒙了雾一般看不真切,他只得继续去擦。
这剑现在是他唯一的心爱了。
“果掣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他哼着小曲儿,又将长剑拿起来,双手托着着送到窗口投进来的阳光下仔细端看。
剑身银光粼粼,似有光华流转。
“这是怎样的宝贝啊。”
不仔细看,青年眼底也闪着精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