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的病。
“我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你的所有知识里,有人类目前尚不知道的快速繁殖病毒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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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冷锋来说,来到AIM基地后的每一天,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的神智不太清晰,在清醒与昏睡之间反复徘徊,他仿佛在逐渐丧失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每次醒来,都需要越来越长的时间回忆起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不过,今天他的感觉异常清晰,仿佛突然被归还了自己以往的神智。这次,令他惊讶的是,他醒来看到的是托尼。
这是很不寻常的,他这几天醒来基本上看不到托尼,他知道那是因为托尼在实验室里夜以继日地工作着,他只能看到巴恩斯在守着他,或者甚至空无一人,只有仪器伴着他。今天,巴恩斯不在,却是托尼守在他床边,情况一定有了变化。
不过,冷锋首先注意到了托尼的外表,他脸色青灰,眼袋沉重得几乎要掉下来,结膜红得像是生了病,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衣服也乱糟糟的。第一眼甚至很难把这个人跟经常上杂志封面的那个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你看上去糟透了。”冷锋平静地陈述道。
“别提了,过去的几天可不是能够美容的好时机。”托尼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过,不会比我更糟。”冷锋扯出一个苦笑,他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许倒是件好事,不然他恐怕都不想见到托尼。
“不,你很勇敢,你刚打赢一场艰难的战斗,你的样子就是你的勋章。”托尼诚恳地说。
“多亏了你,还有巴恩斯。”冷锋说,“我一个人恐怕撑不过来。”
“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托尼的语调颤抖了,“我会陪着你……一直。”
冷锋仔细地盯着托尼的眼睛,看到那深处交织着希望与绝望的矛盾,于是他突如其来地问道:“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很顺利。”托尼很快地回答,“只是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
冷锋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眼里有种洞彻世事的空明。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说,“我没关系的。”
托尼惊得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知道了?
他……猜到了。
他一直都能透过面具,看到自己伪装之下的真意。
“只是……”
他还有话要说。托尼又倾身向前。
“答应我……”
托尼突然无法呼吸,冷锋现在的眼神像极了那天的陈博士。
——任何事。
不,说不出来。
别说,别说!
“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不要责备自己。”
托尼怔怔地看着他,心乱如麻。
他太懂了!
冷锋说完这些话,似乎耗尽了他的精力,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托尼等了半晌,不见他再睁开,轻轻叫了他两声,才确定他已经又睡过去了。
托尼俯身,把头埋在了冷锋的颈间,压抑无声,泪如泉涌,打湿了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