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电话

访对象时，她的目光就投向了别处，只是偶尔与他联系。

    临近圣诞节，也许她只是打来电话问候。或者也许她又接到了什么采访任务——钢铁侠永远可以成为新闻的热点。揣测着她的来意，托尼接起了电话。

    “Hi，克莉丝汀。什么事让你在圣诞节前夕给我打电话？”

    “托尼，”克莉丝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你最近好吗？”

    是问候。

    “哦，你知道，我一向如此，马马虎虎吧。”托尼放松下来，“自从你不再盯着我了，我的生活轻松又无聊。你如果多打几个电话，我可能就要去跟你身边那个幸运的男人决斗了。”他说着无伤大雅的挑逗的话。

    “我……我是一个人。我最近总是想起你。”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是吗？原来你也想我。我们终于心有灵犀了。”

    “托尼，我一直在想，自从我认识你，我们都经历了多么大的变化。你变得……你变得越来越……好。然而，有时候我觉得，宁愿你还是最开始我见到的那个样子。”

    这事情不对啊！！托尼有点不知所措。自从他从死里回来，他的很多生活习惯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不再酗酒，而是消耗了更多的咖啡；他很少赌博了，时间更多地花在他的新方向上；他对女人仿佛也失去了以往的兴趣——他还是会时不时嘴上调情，并且他仍然知道怎么能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上床——但他只是不再做了，他和佩帕建立了比较稳定的关系。总之他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一个“传统好男人”的方向前进。

    一个“传统好男人”可以偶尔口花花，却不能真的玩多角暧昧。而克莉丝汀刚才的话，傻瓜也听得出来弦外之音。到了这种地步，托尼可不能再鼓励她了。

    “克莉丝汀，”托尼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柔和，因为克莉丝汀听起来跟平时的她有点不一样，“按说，我不该拒绝的。但是，现在我有了正式的女朋友……”

    “不，不是那样的。”克莉丝汀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们相去甚远。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克莉丝汀……”

    “你记得吗？”克莉丝汀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她语气里有种掩饰不住的急躁。

    “克莉丝汀，你怎么了？”现在托尼很确定克莉丝汀必有古怪，只是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快说你记得！好好想一想！”

    “克莉丝汀，你没事吧？你在哪里？需要我过去吗？”托尼现在真的开始担心了，克莉丝汀的急躁中有一种隐含的恐惧，托尼曾经自己经历过一次，他能明白那种感受。

    “别。我现在只想同你回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能想起来吗？你能记得吗？”

    “是的，我有点印象了。”托尼边回答，边走到工作台前手动给了Jarvis一个命令，让他查查克莉丝汀手机信号的位置。

    “跟我说说。”

    “呃，我记得你说要采访我，然后我们就去了我家……”托尼话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你还记得我说要采访你的时候，我们都说了什么吗？你还记得那个场景吗？”

    “哇，这个测试可超纲了。”

    “你不记得了吗？”不知为何，克莉丝汀听上去很沮丧，沮丧到声音都颤抖了，“你想不起来了吗？”

    “克莉丝汀，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等等！别做傻事！”被克莉丝汀语气里的绝望吓到了，托尼拼命从他天才的脑子里挖掘那段小得不能再小的往事，“……我想起来了！”

    “真的吗？”

    “是的，我想起来了！你先是介绍自己，然后说我是那个画画的和死亡商人，然后我猜你的出身是……”

    “是的！”克莉丝汀又一次打断了他，“我就知道你可以！对不起，托尼，可我真的希望你能记得我，尤其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每句话，每句话我都刻在脑子里，真希望它们也能刻在你的脑子里。”

    如果不是声音一样，托尼敢说电话对面那个绝对不是克莉丝汀！克莉丝汀是个骄傲的人，即使真的对他有某种特殊的感觉，也不可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必须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Jarvis终于查到了克莉丝汀的手机位置，把它标了出来。托尼看到克莉丝汀的手机定位，吃惊地忍不住叫了出来：

    “克莉丝汀！你现在在非洲？”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接着是克莉丝汀的抽泣声。

    “克莉丝汀！”

    “托尼，救命！”这一声混合着抽泣和突然改变的语气像炸弹一样炸响在耳机里，托尼险些把电话掉在地上。

    “克莉丝汀，出什么事了？！”

    “请救救他们！托尼，你是钢铁侠，请一定救救他们！”电话背景音里传来轻微的马达声，然后又是金属剐蹭的声音。

    “他们？谁？”

    电话里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接着电话咔嚓一声断了。

    “克莉丝汀？克莉丝汀！”

    托尼急忙回拨，电话已经变成了无法接通。

    不能再拖延了！托尼只用了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刚才实验过的马克42现在整齐地穿戴在他身上。

    “Jarvis，准备好进行一次长途飞行了吗？”

    “Sir，马克42的耗能问题还未得到解决，长途飞行的可靠性和极限距离未知。”

    “来不及测试了。先跑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