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观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吧?就算他长胜不败,可枫令落好歹是足以称霸东大陆的魔君啊。
可桧绥就是不肯明说,仿佛在报复别连刚才的警告。
结果就是樨被好奇心折磨得抓耳挠腮。
***
枫令落和别筵的战斗不会那么快结束,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如果别筵存心拖延,甚至会半年都分不出胜负。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是安全的。
再一次回到涫城将军府,再一次看到侍卫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别连也再一次头疼起来。
樨背着别筵让他带走的图册,抱着近乡情怯的情绪跟在别连身后,但是这不能让他在公主夏礼的熊抱下幸免。
“别哥哥,你真的把小哥哥带回来了!”夏礼笑得小脸都红扑扑的,在樨怀里蹭了一会儿,抬头道,“咦,小哥哥,怎么十多天不见,你好像变了呢?”
“变了?什么变化?”潜移默化中的樨自然难以察觉。
夏礼松开缠人的胳膊,在樨脸上捏了捏,嬉笑道:“小哥哥的眼睛,更有神韵了呢,比以前更漂亮了。”
“哦,你说眼睛啊……”樨心虚了,毕竟他的特训还没结束,就被迫逃难过来了。
别连见他们聊得还不错,就先去面见非观,把枫令落的事情告知给他。至于别筵的安排,他也清楚地和非观说了,毕竟这件事情可能关系到夏礼的安危,他不能一直隐藏着。
按照西大陆的规矩,觐见明帝的时候非观是无法护送的,如果半路遇到枫令落,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会波及到夏礼。
没想到的是,非观将军对别连的顾虑毫无反应。
夏礼是非观的女儿,也是明帝亲封的醉月公主,她在西大陆的明国拥有自己的汤沐邑,而非观也不能以护送为由和夏礼一同前往。也就是说,夏礼在将军之女和醉月公主两个身份之间是割裂的。
道理虽是如此,但非观毕竟是一个过分宠溺女儿的人,就算两个身份确实是割裂考虑,他也不会对夏礼的安危无动于衷才是。
可是别连看到的非观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在面对醉月公主这个称号的时候,他流露出的冷漠简直让人心寒。
别连甚至敏锐地感觉到,非观的态度中还包含着另一种感情,那种感觉似乎不止针对夏礼一人。
究竟是什么呢?
宠溺与冷漠之间所横亘的东西。
他不知道另一边夏礼和樨也在讨论这件事。
夏礼本来就想让别连和樨跟自己一起去西大陆,本来听说樨被人绑架了,别连又失踪了,觉得没希望了,想不到他们居然回来了,这简直是缘分。
樨把枫令落的事情告诉了她,其实在他转过弯来以后,就担心枫令落会殃及池鱼,而且他觉得夏礼也应该知道。处于惊喜之中的夏礼自然不会把他的警告当回事,樨只能搬出非观来吓唬她。
夏礼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好久,喘着气道:“我才不怕父亲呢,他什么都听我的。”
“但是这件事情关乎你的安危,非观将军肯定不会顺着你。”樨反驳道,“你忘记在别洛的时候吗?两次遇刺以后你说什么将军都不让你出去玩了。”
“那时候是那时候,那时候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我是将军唯一的爱女,等动身了我就是西大陆的醉月公主,他管不着我。”
“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你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将军的女儿,他肯定不想让你冒险的啊。”樨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人也太奇怪了。
夏礼摇了摇头,坚持告诉他这就是不一样,外人不清楚,但对他们父女二人来说就是割裂开的。她信誓旦旦地告诉樨:“你别以为等我以公主的身份去西大陆,父亲还能拿父亲这个身份来压我,他不敢的。说实话我总觉得,我父亲他,害怕我。”
这句话反而把樨逗笑了。
怎么会有父母害怕自己的子女呢?何况夏礼这么小的孩子,非观都不让她习武,有什么可怕的呢?
太荒唐了!
“总之,我们不会跟你一起去的。别连现在已经去和你父亲说了,他一定也不会同意。”想到这里樨就觉得别筵的安排太不靠谱了,非观将军哪里会舍得呢?让他们暂时容身于此还说得过去,怎么可能把风险引到女儿身上来呢?
***
他们要跟随醉月公主一起去西大陆。
别连回来以后向二人宣布。
夏礼高兴地跳了起来,樨却是目瞪口呆。
他上前抓住别连的肩膀,摇晃道:“别连,你是不是没和将军说清楚啊?他怎么可能同意啊?”
“别晃。”别连把樨的手扒拉下来,“我说过了,属实,别不信了。”
“哈哈,我就说父亲才不会干涉这种事情的,你还不信!打脸了吧?”夏礼得意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就低落下去。
别连和樨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眼中读出了困惑和猜测,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传达彼此。
樨上前安慰道:“好啦,是我输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嘛。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
夏礼猛地扑进他怀里,少年身上温暖的气息让她感到些许安慰,她闷闷地不做声,只是这样紧紧抱着樨的腰。
樨再次和别连对视一眼,无奈地伸手环住她:“好吧,你想抱着就抱吧,但是不开心的事情最好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小哥哥真笨,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夏礼低低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樨困惑了,她刚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