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这样度过,时间久了樨也就习惯了,他习惯了每次出去都能发现一些新奇的玩意,也习惯了不使用浮气和秘术而单凭身手气力生活,他甚至怀疑雨鹙也习惯了自己的手艺,才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那些平淡无味的食物。
因为每天都有新的发现,樨越来越期待新的一天,原本的迷茫全然消失了。每天晚上是樨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雨鹙偶尔会和他一起吃饭,然后他就能与这个仙境唯一的同类说说话,而不是整天都对着那些口吐人言外表却千奇百怪的仙家。
每当雨鹙看着他兴高采烈地讲述自己多彩的一天时,他就会觉得樨已经忘记了九岭之外的世界了。
火光照映得樨容光焕发,雨鹙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打断了樨的话头:“樨,既然九岭与世隔绝,那你就算不戴着鹣鲽镯也是可以的吧?”
樨的侃侃而谈一下子被堵住了,他脸色变了变,随即黯然了许多:“是这样,但我已经习惯了,忽然改过来不习惯,到时候离开了更不习惯。”
“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九岭。若水境不过是九岭万千仙境之一罢了,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走不出去,那你也要一辈子维持这个状态吗?”雨鹙异常认真地说,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自然不会让两人一直受困于此。
樨本来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他现在确实依赖于雨鹙的能力,而要让他自己来解决诸如此类的问题,他觉得还不如干脆一辈子都不出去。他没有雨鹙那样渊博的知识和对法阵结界的造诣,仙家法术连雨鹙都一直在研究还难出结果,更别说让他来理解了,这些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
永远留在这里?
樨看着火堆发了一会儿呆,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他的手不自觉地移到了护腕上,少许犹豫了一下,就将护腕摘下。
赤金色的仙术消失以后,少女的身形展现出来,幽绿的猫眼闪烁着复杂的光:“如果那样,那我除了接受现实以外,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会选择顺应这一切吗?”雨鹙拨动火堆,眼睛没有一瞬是放在樨身上的。
樨下意识摇头,她同样也没有忘记自己想要去北阁的心愿,为了这个愿望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前程,又怎么会轻易舍弃。如今最重要的问题已经被雨鹙挑明,她也没有再躲避的余地,自然坦然起来:“你觉得白泽对九岭结界的了解到什么程度呢?”
雨鹙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丫头原来还想好了退路,她是打算等自己没辙以后就去求助白泽吗?就算那只白泽看起来这么不靠谱?
他有一种被看扁的感觉,尽管这问题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也很现实,但是樨的态度和想法还是让他异常不爽。
这大概就像是搬起石头结果砸到了自己的脚,还没处发泄的感觉吧。
“……我会带你离开的。”自己把自己坑出内伤的雨鹙憋了半天,最后许诺道,“所以不要去找白泽,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樨噗嗤一笑:“当然啊,我为什么要去找那么没谱的家伙啊。”
她看着雨鹙有些发蒙的脸,笑得更开心了:“要是我不这么说你也不会这样对我保证啊,对吧?”
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雨鹙居然有种新奇的感觉,他好像第一天认识樨一样,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直盯得樨快要发火,才挑唇一笑:“吃了这么多日的肉芝,果然变聪明了,仙家的宝贝真是宝贝啊。”
“切!我是以为你又气馁了,才那样激你的,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样挖苦我!”
樨气得起身想走,也不管是否会被雨鹙笑话沉不住气,雨鹙忙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在九岭呆久了脾气也见长了——别生气,我吹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吹什么?”樨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好奇地追问道。
雨鹙从袖子里抽出那支紫篁笛,没有回答,径自横在唇边细细吹奏,缠绵悱恻的笛声在夜色下响起,连虫鸣声都停下了。
那首曲子莫名熟悉,樨坐下来仔细听,惊喜的神情逐渐浮现在脸上,等雨鹙吹完一段,她便迫不及待道:“这曲子我听过好多次,难怪觉得熟悉!”
雨鹙的双眼倒映星辰,闪烁着平日所没有的微光,他唇角的笑意迟迟不去,无言地等待着樨的下文。
樨高兴得语无伦次:“以前在映月湖,我常听见有人吹。男的吹女的也会吹,有时候两个人还一起吹,有时是同一个人吹,有时一连几日换人吹,总之从小我就经常听过这个!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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