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大家都这么说。”这样套话的,他见多了。
“你们是国家电视台的?”张上摸着脑门想了想,这名头到是挺大,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电视台在哪,我怎么没听说过?”
“帝都,昌平区。”
“你们从那么老远的地方,跑到我们这儿来采访煤矿事故?”张上心里起疑。
“我们隶属于三晋分部,听说临汾发生了特大煤矿事故,所以第一时间赶来。”
“挺好的,挺尽职,我喜欢,想采访什么,问吧。”
“经过调查,已经确定你们后山发生事故,而且我们采访过矿上赔偿的两户人家,每家只有八十万封口费,难道人命那么不值钱?我们的律师团队将免费为他们维权,将你告上法庭。”
“哦?”张上一下子明悟了,这些人是来要钱的,瞅准机会敲诈你。
可是苗克邦都出面了,这几天也没有见任何其他媒体来采访,这几个却敢上门,有意思……
那些年,三晋煤老板大名鼎鼎,同时也带火了“假记者团体”,把负面报道当东西卖。
因为黑口子太多,煤老板最怕的就是出事故,一旦发生,很可能面临的就是煤矿关停,钱袋子炸掉。
所以好些农民、无业人员,只要哪里有事故就闻风而来,假装记者,说要给你曝光,如何如何,搞得煤老板痛不欲生。
最牛的时候,一场矿难有二百多个假记者去领钱,黑压压一片,排成长龙。
煤老板也不会看真假,他们也不懂,只知道拿钱把人送走,矿上安生,比什么都强。
如果你讲得有理有据,甚至是真记者上门,还能大大地加钱。
再牛一些的,直接找律师合伙,说要帮死者家属维权。
煤老板好不容易摆平家属,律师再来搅局,凭空给你多出几场官司,搅得你不得安生,给不给钱?
这种的已经上一定档次了,租个办公地,搞个小报刊,不经官方省察,自己发行的那种。
兜售介绍信,过收费站可以免费,还帮人要债,勒索过路卡车,专门采访公家部门,你让怎么写就怎么写。
更牛的,勾结老外,打着什么国际人权组织的旗号,就算没矿难,他们只要瞅上你,就到矿上调查。
怂恿矿工向他们组织投诉,比如工资少啊,伙食不好啦,各种名目。
假记者还好猜穿,可老外来了,你去哪调查他是真是假?
只能捧着,也不敢来狠的,不然就是外交事件。
“你们和那两家联系过,他们也告诉你赔了八十万是吧?”
张上无奈地叹口气,人啊人,怎么都这么贪心呢,想了想,拨通袁艳的电话说:“袁艳姐,知道出事那两家的住址吧,帮我把他们叫来。”
说完,又看看吴选州,直接问:“你们想要多少钱?”
眼瞅着人家让去叫死难者家属了,吴选州也有点急,在人家的地皮上,那些家属很可能扛不住压力变卦。
想了想,右手五指张开,故作镇定说:“我们一共五个人。”
“一人一百万?”张上轻巧地开了个玩笑。
“呃……”吴选州怔住,我了个天,这红崖的老板也太有钱了吧,他心里想地是每人拿十万就不错了。
赶紧应;“只要你掏钱我们立马就走,甚至帮你安抚好死者家属。”
“是吗?”张上站起来,笑得有点失常,“你们觉得,五百万够不够买你们五个的小命?”
“你想干什么?”吴选州噌一下站起来,毛骨悚然。
他接触的所有煤老板,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明目张胆讲这种话。
“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黑口子里冤魂太少,得把你们五个填进去,我这心情才能顺畅。”
说着,朝门外喊,“等会我玩够了,把他们五个弄后山,挖个大点的坑,下了土。”
“是。”丁泰进门,一眼瞅见张上给他使的眼神,心领神会,大手一挥,一堆人冲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人按地下,
五人被吓得惊慌失措,有打人的煤老板,有威胁人的煤老板,就是没听说过敢把人活埋的……
“我……我们不要钱了……”律师被俩护矿队员按着胳膊,使劲挣扎,声音带哭腔。
“别,别砸啊……”
摄像师眼看着张上把他的昂贵炮筒抢过去,扔地下,用锤头一下一下地狠砸,直到稀巴烂,那股发泄狂暴地劲头,宛如野兽。
又把吴选州的话筒拿手里看了看,在他嘴边比划,天真烂漫说:“你嘴巴挺大的啊,应该能吃下去吧?”
话落,左手捏住他下巴,用力掰开,右手猛力把话筒头往他嘴里杵。
在吴选州眼里,张上就是一个狰狞地魔鬼……
“不……不要……”努力紧绷着闭嘴。
“怎么塞不进去呢?”张上试了试,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原来是有牙齿挡着啊,看来得敲掉才行。”
说着,把铁锤头拿起来,在吴选州嘴边比划,然后好像觉得敲那里不过瘾,又往上提了两分,正对额头的位置。
那漆黑厚重的实铁疙瘩,是令人类心惊胆战地凶器。
这下,甭管你心里素质有多牛掰,万一铁锤头敲下来,当场就死。
“我们不要钱了……啊,不要啊……”吴选州彻底崩溃,大悲之下,痛哭淋涕。
“不要了啊?”张上笑着,“来说说,你是真记者还是假记者啊?”
“假……假的。”
“国家电视台,有这媒体吗?”
“没……”
“难道你以前诈骗的时候,其他煤老板就那么好欺负?”这点,张上有些不理解,难道自己挺适合演坏人?
“他们没,没你狠。”吴选州痴呆地说。
“唉。”张上叹了叹,嘟囔说:“都是被你们这些人逼的,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诶,阳光善良,向往纯真,怎么遇上你们就变狠了呢?”
心里有点悲,张同学清楚自己的变化。
本来不应该砸人家摄像机的,但那时候心里总想发泄,好似憋着一股不知道什么东西,不砸不舒服,这大概就是破坏欲吧。
“哎,你摄像机多少钱?”想着,张上蹲下,低头问被压着的摄像师。
“不要钱……求求你放了我,求你。”被吓破胆了。
“我问你,你就回答,别再惹我生气。”张上嘴皮子紧绷,有些不耐烦。
“一万三。”
“呐,这是两万块钱。”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沓现金,拎开吴选州背后的衣领,顺着脖子塞进去。
“赔你们摄像机的钱,还有话筒钱,剩下的不用找零了,感谢你们今天晚上陪我玩游戏,挺愉快的……如果下次还想玩,随时恭候。”
说完,示意护矿队员们松手。
可大概是被吓懵了,或者不相信自己能够死里逃生,五人久久没反应过来。
“怎么,要我送你们啊?”张上失笑说。
“不……不用。”
那逃跑动作,出门拐弯带漂移,飒飒地飚风……
对付这些人,就得一次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不然一旦沾上你,迟早是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