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索性顶着大刀长枪,矮下身子来砍燕军的马腿,因马断腿坠地被杀者,有四十余人。
两军杀红了眼,征尘影里,陈义枫挥动令旗,及时变阵。他手下的步兵们迅速站成八卦阵型,中间以骑兵补位。骑兵与步兵合进合攻,一个个瞪着血红的双眼,愤怒的将手中的长刀砍向敌人的脑袋,就像砍葫芦切菜一样!
敌人欲攻骑兵,则步兵长枪截之,欲攻步兵,则骑兵以马刀砍之。
敌人节节败退,仍作困兽斗。他们齐齐聚合,一张张狰狞的血脸,握刀的手上,也全是血,他们指着陈义枫大喊道:“先杀了这个领头的!”
“放箭!”陈义枫挥动令旗,撤走骑兵,步兵即刻压上,那箭似飞蝗一般射了出去,哗啦啦射倒一片。
与此同时,骑兵列阵举盾迎在陈义枫身前,敌人的箭发出梆梆梆的响声,全射在他们的盾牌上,无一箭能伤及正主。
“冲锋!”陈义枫再次变阵,下令全军冲击!
他手下的骑兵如同一匹黑色的锦锻,以黑云压城一般的态势攻了上去,马刀起处,留下一具具残肢断体。
无多时,敌众尽溃,陈义枫下令纵火烧营。
西南、西北两大营皆破,陈义枫与燕王合兵一处,他们尽集精锐,绕到耿炳文后方,奋力击之。
耿炳文鏖战良久,真是苦不堪言,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人困马乏,非但不能抵住张玉等人的进攻,反而还被燕王和陈义枫包了饺子。
大营里一片火海,两军杀声震天,耿炳文这位沙场老将虽非庸弱之辈,怎奈燕王和陈义枫攻势太猛,后军很快就支撑不住,士卒大乱逃窜。
此时此刻,耿炳文真恨不得能早点死掉!
数倍于敌人的兵马,非但不敢硬碰硬的决一死战,只会像个乌龟一样躲在营里,被动的等着敌人来攻。
非但不能退敌,如今反而还被人围击!
真是奇耻大辱!
做主帅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身边的护卫见燕师刚猛勇武,大半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
再打下去,命就没了!
耿炳文看着燕王和陈义枫奋力激战的身影,长叹一声:“后生可畏!我到底是老了!”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耿炳文率众从右营遁走,朱能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这家伙也真是胆大包天,一心要争头功,捉拿耿炳文。他来不及去叫大部队,只带了三十多个骑兵,竟敢追人家数万大军!
朱能这辈子似乎是不懂低调二字怎么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大喊大叫着冲入敌阵,疯狂的体验着痛打落水狗的快感。
这种猫追老鼠的游戏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长枪刺入逃兵的后心,大刀砍落敌人的首级,越杀越过瘾!
杀至滹沱河,耿炳文令万众将士列阵相待。朱能非但不惧,反而率军急攻,一马当先杀进敌阵!
耿炳文的军队己受重创,此刻己成丧军。遇上这么个不要命的疯子,再也无心恋战,只顾逃命去了。将士们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弃甲投降的,有三千余人。
陈义枫令部下七千步卒协助燕王的直属军队作战,自率三千精骑一路追向滹沱河,路遇朱能手下的三千骑兵,将他们带上。
待他到达滹沱河之时,耿炳文已经逃走,只剩下几个裨将在那苦苦支撑。陈军师令旗一挥,六千精兵如猛虎下山,杀的敌军血流漂杵!驸马都尉李坚、副将宁忠、都督顾成,皆被打落马下,为陈义枫所擒。
就在这时,陈义枫看到了一辆槛车。上面异常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燕贼军师陈义枫。
“哦,原来是给我陈某人用的。”陈义枫笑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杰作?”
被俘的将领中,宁忠抬头看了看他,战战兢兢的答道:“大人饶命,是是是……小人命人做的。圣……圣旨说,捉住大人,可封万户侯……”
“看来在下是没这个福分了,还是请阁下自己享用这槛车吧。”陈义枫右手一挥,两名亲兵立刻把宁忠押上槛车,锁了起来。
这家伙想擒陈义枫,却反被陈义枫给擒了。
值得一提的是驸马都尉李坚,他伤势太重,是被抬在木板上的,但还没到营中,他就断气了。
这一战,打的精彩淋漓。
战后,燕师尽劫耿炳文之军粮,燕王留陈义枫、张信等人处置降卒事宜。
耿炳文驻军真定,这回学乖了,任你如何搦战,死活不出。他躲在坚城中,下定决心要把乌龟当到底了。
燕王携二子和张玉等大将围住真定,猛攻三日,毫无进展。
燕王不敢徒耗兵卒,只得解围而去。
战事暂停。
建文帝闻炳文败,大怒。黄子澄推荐名将李文忠之子,曹国公李景隆代之。九月一日命景隆为大将军,召回耿炳文。李景隆收耿炳文将卒,再加上自率之兵以及征调各路之兵马,共计五十万人,九月十一日进驻河间。
朝廷不停的走马换将,燕军这边的主帅却始终由燕王本人担任。
这活儿还真是不轻松啊。
刚收拾完耿炳文的三十万大军,现在又要面对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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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
------《孙子兵法·军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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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凤兄以及凤盟打赏!
这章写的真痛快,最喜欢尝试着写这种大战争画面,极其考验笔力,有一种挑战极限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