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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暴雨洗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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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像破了个洞,雨像瀑布,无比宽大的珠帘把天地连在一起。如果哪个城市下水道做的不好,一个小时就会被淹没。不知道有多少村庄被冲塌,不知道有多少难民被冲走,千年古树被大雨被狂风摧残的连根倒下。街道上好多地方出示禁止通行的警示牌,中小学停止上课,汽车修理厂排满了被水冲泡的汽车,有些人在这个时刻靠捡车牌赚钱。

    部队进入一级战备,全体抗洪抢险。好多志愿者随部队投入抢险第一线。五十多岁的军区司令接到抢险任务,车不能通行,他踏着泥泞的路,蹚着不知深浅的雨水,步行带领战士走在最前头,三十多公里的行军,难民圆满解救。

    岚志墨留守值班,天刚微微亮就拨通了博雅川的电话。他知道她睡起觉来发信息是听不到的,她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说:“喂——”

    “还在睡觉吧?睡得很香的样子?羡慕!”

    “这么早?”

    “我的小豆芽,下暴雨了。你和家里没事吧?”

    “下暴雨了?”她蹭的坐起来,一点睡意也没了。本来想赏雨,却发现摁在床上的手下边湿漉漉的,雨珠间隔着时间滴在床上。她抬起头,发现房顶在漏雨。

    “不和你说了,家里漏雨了。”她没等岚志墨说话就挂了电话。顾不得套上拖鞋光着脚就往书房跑,书房惨无目睹,狼藉不堪。外边下着大雨,书房下着小雨,地面上都是积水,书桌上三台电脑全被淋湿,庆幸的是昨天晚上,岚志墨送她的那台电脑,因在客厅查资料忘记拿回书房,刚好没有被淋湿。把地上的积水清理干净,屋里漏雨的地方接上盆子,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用上了。

    维修电脑的师傅说:“电脑已经没有维修的价值了,把硬盘取出来,如果保存了的东西应该都还在。”

    她把维修师傅送出家门,打开留声机,调整心情,为自己准备早餐。这时岚志墨发来信息说:

    “家里怎么样了?也不说一声?”

    她回复说:“不要以为待在家里就安全了,突然觉得家里的盆子好少,有一种旧社会的感觉,可惜了我的三台电脑。”

    他说:“我在战备值班,不能离岗。家里成那样了,也不能过去看看,你不恨我吧?”

    “你是军人,舍小家顾大家是你的职责,如果在这个时候你离岗了,我会看不起你的。”

    “欣赏你的情怀!”他感激的说。

    “突然不喜欢下雨了。”她还是有点落带伤感的说。

    他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安慰道:

    “最懂你的人是我,最真挚的是我。深深体会到你一个人在家的心情,偏偏又遇房顶漏雨。有些事不是女人能干的事,你更不易。别伤心,有事呼我好吗?有怨恨,有泪水,见面好好的哭出来好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心疼你,也最懂你,因为我们是一体。”

    看到他的文字,本来坚强的她,却流出了眼泪。

    傍晚的时候雨停下来,把屋里大大小小盆里的水清理干净,拿把雨伞向凤麟公园的荷花池走去。

    屋漏偏遇连夜雨,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想想平日里身边的人,在这危难的时刻……?从而对人性有了另一层的认识,体会到“情”的假象,人都是那么的自我。为了让心情自我释放,本来想借花消愁,不曾想雨打后的荷花又让人愁上添愁。

    雨又淅沥沥的下起来,池塘就她一个人。她蹲在池塘清幽的木路上,将雨伞折住放在身边,用手轻轻的捧起一朵被雨水打落的荷花,只觉得这片接受了心灵洗礼的花朵,一种残缺的美。这朵荷花虽然掉了一些花瓣,但它却依然玉立在湖中。有谁能相信这圣洁的荷花是从淤泥中生长出来的呢?一丝丝雨滴在她手心上,清清的,凉凉的。用舌头舔一舔——这雨丝没有味道,因为它是上天恩赐的,更是上天赐下的让世界更纯洁的使者。她顿悟,站起身,打开伞,目睹荷塘自语道:

    撑着雨伞,

    绕着荷塘走着;

    一朵朵形态各异的荷花,

    托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在碧绿的玉盘上,

    像珍珠一般,

    闪着光亮。

    今天的大雨,

    打落的花瓣,

    落在湖水和荷叶上,

    弥漫着一种伤感。

    花自飘零水自流,

    雨中赏荷,

    愁上添愁,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风吹送爽,

    缕缕荷香,

    迷人的旋律,

    沉醉忘却归路。

    在这高雅脱俗的净地,

    静静的聆听一次,

    有关人性的解读。

    荷:

    不答。

    荷的梦中,

    宠辱皆忘的人,

    才能进它满载生命之中。

    这时两个小女孩跑到池塘边戏水,荷花笑了,青蛙也跳到荷叶上歌唱。雨又下大了,两个小女孩被妈妈带走,她不舍得离开,她看到了晴日里看不到的荷塘美画卷。里面有生存的残酷无情,也有追求目标的奋斗不止;有不卑不亢,也有内兼纤柔;既有自我高尚的姿态,又有清水般洁净、优雅的流影;有眼睛的享受,更有心灵的洗礼……!荷塘的雨泡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她不得不回返。

    雨一会停一会下,可是屋里却没有停止漏雨。已经是凌晨了,她不敢入睡,因为她要定时清理盆里的雨水。雷电风雨,她不敢把灯开到最亮,她怕雷公公看到她。她换上一件青花瓷长款短袖旗袍,套上肉色连腰丝袜,白色高跟单皮鞋,打开客厅的壁灯,倒一杯红酒,烧一壶水,选一款庐山云雾,静幽的品茗,洒脱的饮酒,不免感动悲凉。她不知道此时岚志墨睡了没有,就拿起手机微道:

    “灯光下,漏雨的屋子,惨无目睹,像被日本人扫荡过。睡榻间,像狗窝,浊、紊、赖。一种简单的快乐,喝一壶好茶,饮一杯好酒,追忆着过往,畅想着人生。遇见告别了很多人,成为彼此匆匆的过客。有些人像恒星,不远不近;有些人成了心中的一个缺口,只有在下着雨的深夜,才会想起。你不是原来的你,我不是原来的我,那就做好现在的自己。简单中的浪漫,渲染着沉醉的心田。爱会使人忘记时间,人生总会有很多的遗憾,好在,有时缺憾也是一种圆满。”

    好久没有岚志墨的回音,她明白他进入梦香了。她泡杯浓茶想到床上靠一靠,突然听到了信息的响声,她幸福满足的划开手机,原来是骨头发来的。骨头原名戚斌,是她的小学同学,小的时候个头比较小,但是打架总是不认输,同学们都喊他硬骨头,后来骨头就成了他的绰号。骨头说:

    “丫头,睡了吗?知道你平时睡得晚。这两天雨水比较大,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没睡呢,我没上班,在家里复习功课,准备出国深造。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家里漏雨了?严重吗?”

    “不堪一击。”

    “我查查天气预报,看什么时候雨停。”

    过了一会骨头回信息说:“明天、后天都没雨。我联系下维修房顶的商家,明天让房顶晾一晾,后天我带他们去做房顶,别急啊?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最糟糕的事莫过于房顶漏雨。以后几天连着还有大暴雨,我在从网上订些去潮济,把漏雨的地方喷一喷,等确定屋里确实不漏雨了,在整理室内的房顶。”

    “谢谢你骨头,你不给我说这么多,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丫头,“啵啵”我一个算是奖励怎么样?”

    “臭骨头,有条件就不让你做了?”

    “傻丫头,给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

    “骨头,你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挺好。今天夜班。”

    “哦,那就好!”

    “丫头,很晚了,睡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后天见。”

    “后天见。”

    霹雳咔擦的雷声从耳边划过,她抱紧床上的小猪、小熊,用耳机堵住耳朵,哆嗦着,一种凄凉蔓延。渐渐的雨变小了,雷声停了,青蛙也呱呱的叫起来,她再次清理完盆里的水,执笔写道:

    夜难寐,

    雨滴声声脆,

    心儿碎。

    漂浮的心绪,

    淋漓着心思;

    看,天还在下雨,

    听,心在哭泣。

    雨滴,

    勾起我的回忆,

    回首着我的往事;

    感觉自己像个没有雨伞的孩子,

    躲雨的屋檐,

    你在哪里?

    连上帝都为我哭泣。

    雨滴染着我的文字,

    青蛙的叫声,

    烦着我的心绪;

    坐在床的一角,

    望着雨滴,

    一滴,一滴,

    散落的雨丝,

    形成一个愁字。

    泡杯浓茶,

    为了让自己坚持,

    多想躲进雨里,

    看不到自己,

    等待放晴的天气。

    岚志墨连着值了几天班,领导让他今天回家休息,他本来想去看博雅川,怕引起糖果的怀疑,就直接回家了。洗个热水澡,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糖果把做好的饭菜扣在餐桌上,因为身体不适,就回卧室睡觉去了。饭后茶是他的习性,望着玻璃杯里碧螺春舒展的叶子,他突然想起来通过小豆芽加他的故人,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就拿起手机微道:

    “在吗?你是谁?为什么加我?”

    “你好!我是故人。发现你的网名很特别,谢谢你通过了我,很开心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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