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摇摇头,“自古忠臣良将怎比得过奸佞谗臣,山榆与赵侯如此,势必要将你们邑家赶出南秦才算了。”
邑轻尘不出声,我便抬头望月,已是中天。
回身往山外行去,忽然眼前白衣翩翩,衣裙划过风中。我整个人跌入邑轻尘怀中,脸贴着他的胸口。
他双臂用力缩紧,我挣脱不开只能静静趴在他胸口。
邑轻尘垂头忽如其来一阵热烈的深吻,让我头晕目眩意乱情迷。
我用力将他推开,低声道:“我早已不是秦宁了。”
一路奔出山外,风在我耳边呼啸。映月的溪水里映出我的影子,我恍然分不清水中的是我还是秦宁。我扔石子砸到水中的倒影,水面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散开。
我恨我的前世为何是秦宁,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获得邑轻尘全部的疼爱。
我手拿树枝,一直拍打水面,似乎这样就能把我身上秦宁的影子全部丢弃。
可是不论我拍打多少次,涟漪停止后水里的人还是和我一样,我哭她也哭,我笑她也笑。
我的指尖挨到水面,她的指尖与我相互触碰,仿佛跨越时间的长河让我与秦宁相互交融结成一个人。
我冷静下来开始回忆邑轻尘同我说的话,我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更甚。他从没有这些弯弯绕的心思,有武将该有的直爽率真。
我相信他一如我相信玄奥。
短短半年再见山榆的时候,他已经变得我都不认识。过去他笑就是笑,现在他的笑里藏着些我捉摸不透的东西。这叫我如何不悲伤。
我叹息,见大山深处影影绰绰行来一人。雪色衣裙上绣满雪花,发丝之间绞着花甸。穿着虽简单,足够让我眼前一亮。
“雪女娘娘!”
我高兴的跑过去,即使鞋袜浸了水也毫不在意。
雪女早就知道我会这样般张开双臂迎接我,“我在山顶看你心事重重独自在这里坐了许久,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拉着她在树下坐着,望月许久才道:“我与山榆半年未见,似是陌生了很多。”
“半年之内,赵山榆真的变了很多。昔日我见他因你不肯回到父母身边还觉得他可靠,这半年他为了南秦的一官半职进献了许多美人给皇帝,利益熏心和当初的人不同了。”
我愕然,不仅邑轻尘这么说,在雪女娘娘口中我都无法再听见关于山榆的好话。
我靠在雪女怀中,她虽是高高在上的妖神可我并不怕她,她也从不会因为我的冒冒失失怪罪我。
“雪女娘娘,我要和山榆成亲了。”我目视前方的溪水,轻声细语的说。
良久,雪女长叹一声,“赵山榆变成这样,也是为了你。”
我坐正身子,凝视雪女的眸子。
“赵山榆以为你喜欢轻尘是因他乃南秦少将军,未来的平南王。所以他拼命在南秦谋取一官半职,无所不用其极。”雪女直言不讳,一语点中我的心事,“只是他不知道,你与轻尘前世便相识相爱,到了今生虽是记忆全无,可你遇见轻尘还是会喜欢他。”
我第一次得知我在山榆的心里竟然是一个这样贪慕虚荣的人。
摄魂铃在我感叹之时忽然响起,雪女出神听着。光阴荏苒,时光渐去,她平静的眸子中流露出黯然。
“人语,这个银镯子是谁给你的?”她指尖触到摄魂铃,凉意顿时传遍我的全身。
“是天狗送我的!玄奥告诉我,我和天狗是血缘亲属,所以我才能用它。雪女娘娘,我自小是在您和山榆的照顾下长大的,我想问您我阿爹...是不是天狗。”
雪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许顾及我身边的邑轻尘和赵山榆,或许怕我问起爹娘为何抛下我在此。总之,雪女徐徐起身,在我的目光下走入山谷深处。
秦宁恢复了原样,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活人,冷冷清清与我心照不宣。
我目送月亮落下,又看着太阳升起。不知不觉,时间悄无声息的爬走。
我站起来,回身却见邑轻尘倚门而立,与我一般整夜无眠。
我敛了目光,寂寂进屋唤醒山榆。
他也早醒了,临窗而坐穿着一身亵衣。
我忙转身,觉得心如钟鼓急奏一般乱跳。
山榆跳下床,将我拉进怀,“日后终是要成婚的,瞧自己的丈夫有何不可?”
“终是还未成婚,岂可乱了规矩。”
山榆披上长衫,张开双臂等着我替他系上扣子腰带。我无奈转身,为他做了妻子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