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里乖”,确实是这个理。
去年秦军来袭,大军压境之时,李妈妈和任安两口子听从了萩娘的话,低价收入了不少玉器字画。再加上任安作为“前”臧家内务总管,眼力和理财能力都很强,为人又正直忠厚,因此当年阮氏带来的嫁妆经过多年的经营,比之前翻了一倍有余,萩娘可说是个小富婆了。
这一大笔钱落在郑氏手里只怕连渣渣都不剩了,置办嫁妆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采购”的过程,稍有点阅历的人都清楚,这里面的油水猫腻各种腌臜法子多得数不胜数,以次充好拿回扣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
因此“做假账”是非常必须的,就算能让郑氏拿到手,也是个不好摆布的空架子。
李妈妈和采苓两个人一连几晚都躲在屋里倒腾“账本”。
“做假账”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任安了。阮妈妈受了萩娘的嘱托,并没有回溧阳,而是住在建康阮家那座宅子里,任安也知道那里,没在账本上的古玩玉器等贵重物品也细水长流地偷偷运往阮家老宅。
另一方面,经过萩娘上次的提醒,臧俊终于想起他流落在外的“嫡长子”,加上他说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本是要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去把臧熹接回来的。只是架不住郑氏的枕头风一阵又一阵地吹,硬是改成了“先给阮老夫人送个信,两家恢复来往再说“。
阮家回信说准备过段时日派人来接表小姐住一阵,与胞弟多亲近亲近也是使得的。
就在萩娘盼星星盼月亮等着阮家来接的时候,”呆头鹅“郑玉和他的话痨妹妹郑燕又来了。
也许是因为觉得萩娘是自己未来妻子的缘故吧,郑玉这次来了以后含蓄了很多,只看着萩娘的眼神总是又惊又喜,含羞带怯的。
郑燕待萩娘这个未来嫂子更亲热了,具体表现就是萩娘的绣功又有了质的飞跃。
也许是因为上次在司薰堂免费又吃又拿的经历太美妙了,郑燕又缠着萩娘说好久没去了。
“妹妹住在丹阳郡城,去建康也方便得很,怎么没去?”萩娘疑惑地问。
郑燕的脸色暗了暗,兴高采烈的神情变得非常忧郁,她一脸倔强的样子,别扭地说:“没人陪我去呢,我一个人去多没趣啊。”
萩娘想到郑家庞大的人口和复杂的嫡庶关系,心里有了几分了然。只怕不仅没人肯陪她去,便是她想自己去,郑家也没有多余的马车给她使唤。
生活就是这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郑家看起来家大业大,表面光鲜,郑燕说起来还是嫡女,在郑家的日子却还没有在臧家好过。相比起来,京口虽然没有丹阳郡城那么大,臧家也没有郑家那么显赫,好在只有自己一个女儿,还是自己的生活更自在舒适。
郑燕有点受不了她怜悯的眼神,不由得又羞又恼,嗔道:“去不去嘛,不去算了。”难得的没有缠着她唠叨,假装不理她的样子颇有几分可爱。
萩娘本是嫌她话多,又因她姓郑而格外冷待,如今见她这样反而硬不起心肠来,立刻吩咐采苓喊人备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