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慧雯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同情,语气更是怜悯。
向柔神情依旧淡淡,只唇角轻勾了勾。
懒得搭理她,转身继续忙碌。
周围好几个被判了无救但人还有气儿的家属,都在向她求救。
有三个是霍乱,有两个是别的急性病。
她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着手救治。
柱子媳妇一直守在灶台旁边,药一煮好就端了回来,给柱子喝下。
没一会儿,柱子的神情就轻松了许多,更是能自己慢慢的坐起身。
这让周围的人见了,纷纷惊讶得合不拢嘴,更多的是称赞向柔的医术的高明。
有了柱子这一案例,喝药的人就越来越多。
聂慧雯脸色有点不大好看,“过了今晚才知道终究能不能好,还是别高兴得太早。”
一部分坚持相信西医的听了不住点头,死活不肯喝那碗黑不溜秋还难闻的药。
向柔看都没看一眼聂慧雯。
她已经是忙得脚不沾地,人都救不过来了,更没精力挨个去劝那些人。
反正药煮了话也说了,不信她也没办法。
一直忙活儿到半夜,她才终于歇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本来只是想缓一缓,没曾想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直到次日天刚蒙蒙亮,她才被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过来。
她一下站起身,把正给她盖衣服的柱子媳妇给吓了一跳。
柱子媳妇有些不好意思,“向姑娘,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你在睡会儿吧!”
向柔摇了摇头,一边活动了一下僵直酸痛的脖子,一边问柱子媳妇,“那边怎么了?”
发出惨叫的地方被围得死死的,她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
柱子媳妇叹了口气,“那个女同志的丈夫,为了救一个孩子被洪水冲走了,司队长他们正在找,女同志听到消息动了胎气,早产不说好像还难产了。”
刚说完,就见有个满手是血的护士走了出来,焦急的大喊,“杨秀英的家属在哪里!大人孩子要保不住了!”
向柔瞳孔骤然一缩,将身上的衣服往柱子媳妇怀里一塞,洗了手立马跑了过去。
聂慧雯见向柔冲进来,脸色一变吼道,“你进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赶快出去!”
向柔理都没理她,二话不说掏出银针就开始施针。
有护士还想上前阻拦,被聂慧雯拦下了。
她口罩下的唇角勾了勾。
来得正好。
有了替罪羊,她的名声就保下了。
此时孕妇身下一片血污,虚弱得眼睛已经闭得只剩一条缝,求生意识十分薄弱。
向柔不停的跟她说话,“千万别睡!你的丈夫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正如她相信司云帆!
她声音在这一刻,好似潺潺溪水,沉静清透。
孕妇眼皮子睁了睁,费力的侧过头看着向柔,眼角滑出一行泪水。
向柔定直看着她,目光镇定,“相信我,你和孩子都会没事,调整好呼吸,跟着我说的做。”
话落,她已经施完针,孕妇身下的血逐渐停下。
护士们惊诧的张大了嘴巴,聂慧雯死死咬着嘴唇,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