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那不能,三叔不能说。”
于跃又是一笑,看了眼生红雪,然后对生老三道:“三叔,这大冷天的咋还让红雪买药去呢?”
“啊?”生老三没想到于跃会问这么个问题,登时语塞。
“你还嫌慢呢,红雪才多大啊,骑个自行车不得冻坏了么?都翻沟里去了!”于跃说。
“啊哇哇!”生老三媳妇虽然哑,但并不聋,能听懂话,闻言两步跨到女儿跟前,伸手就捏住闺女的胳膊,一阵揉捏。
“妈,我没事。”生红雪脸上流露一分委屈,安慰母亲道。
“能有啥用?骑车子还能骑沟里去?”生老三看着女儿皱眉骂道。
生红雪刚刚流露的委屈,刚刚在母爱的关怀下感受的温暖随着生老三一句话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惧怕,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仿佛自己没用的样子。
听到生老三的话,于跃顿时炸了。
“三叔!孩子才多大啊?这天多冷你知不知道?路多滑你知不知道?你在炕头上可得劲了,你骑自行车去镇上我看看,看看你冷不冷,看看你能不能不进沟子!”
于跃突然一顿质问,生老三猝不及防,哪里想到这孩子敢教训自己,但面对于跃却没有面对女儿时候的气势了,老脸一红,道:“我告诉她多穿点了!”
“呵呵…..”于跃笑了,很无奈,被气笑了,这是推卸责任呢!
于跃终于明白生红雪为什么可怜了,基本没有父爱啊。
生老三就一个孩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不喜欢孩子肯定是不现实的,何况生红雪乖巧、懂事,长得还可人,那不喜欢生红雪就只能有一个原因,重男轻女。
这种现象很普遍,尤其在农村,极其泛滥。
心里微微一痛,对生老三更是咬牙切齿,一个死瘸子你特么还重男轻女,生红雪要生在别人家,那都是掌上明珠,捧手里怕摔,含嘴里怕化,到你这穷也就算了,还不好好宠着!
“就那个手套,戴不戴有啥区别,出去两分钟就得手就得冻僵!”于跃说。
生老三没说话,拿起一根烟点了起来,不知为何,有点不敢看于跃。
看着生老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于跃也懒得多说了:“自行车丢了!”
“啥?”生老三一愣,抬头看着于跃,眼神慌乱。
生红雪母亲也看了过来,脸上同样震惊。
“我正好开车去镇里,看红雪掉沟里我就把她拽上来了,等到镇里买完东西,回来车子没了。”于跃说。
于跃说完,屋子有些安静,只是生老三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女儿,带着责怪。
生老三即便再穷,当然也明白事理,这事于跃是好心,只是办了坏事,丢车子还得怪闺女。
看到生老三的眼神,于跃叫道:“三叔,别怪红雪,是我做主把车子扔路边的。”
生老三看看于跃,无奈的点点头。
于跃直接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放在了炕上:“这钱给红雪买个自行车,别整那么大的了,小姑娘骑着也费劲,整个小点的,方便点。”
“啊啊啊啊!”
生老三看着二百块钱没说话,他媳妇连连摇头,拿起钱就往于跃手里塞。
我去,这三婶劲还挺大,于跃被怼的都有点疼了。
“三婶三婶!”于跃赶忙叫了两声,见她态度坚决,于跃只得先把钱接过来,然后又丢到炕上:“别推了,听我的,给红雪换一个,要不然上学骑啥啊!”
“啊啊啊!”生三婶还是摇头,见于跃把钱推到了炕里,爬到里边又拿了起来。
“行啦!”生老三突然叫了一声。
生三婶一愣,看着生老三,乖乖的把钱放下了,仿佛那钱是烫手山芋一般。
“别撕吧了,人于跃真有这个心,你搁那撕吧啥呀?”狠声责怪老婆一句,生老三看向于跃:换了一个谄媚的笑脸:“大侄子,那个这车子丢了不怨你,不能让你赔,但三叔知道你心热,三叔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来年卖了苞米,这钱我还你。”
这话其实挺受听,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按家以借钱的名义要钱,于跃还真就信了,只是,他知道,卖了苞米他也想不起这二百块钱。
“行,三叔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但这钱就是我给红雪买车的,你也不用还我,不过你得真买车,必须是新的,那种小点的车子,要是没买,那这钱我到时候可得要回来,别说你给不给我,偷你家苞米我也得偷回来。”于跃说。
“啊,那那那,那指定买车啊,这你放心。”生老三说。
于跃点点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三叔你可抓紧啊,别买酒喝了,眼瞅就要开学了。”
“嗯呢,你放心吧,那个,大侄儿要不在这吃吧!”生老三客气道。
“不得了,我妈等我呢,我先走了!”于跃说。
“啊,行,那三叔就不留你了。”生老三说。
于跃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生老三也没下地,而是对着闺女叫道:“送送啊!”
生红雪一愣,赶忙送客一般的跟着于跃走了出去。
“回去吧,外边怪冷的。”走到厨房,于跃说。
生红雪摇了摇头。
于跃知道,不仅是出于礼节,还因为父命难违。
出了大门,于跃笑着转身,刚要说回去吧,然后发现生红雪也看着自己呢,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感激,脸颊上还带着刚刚干涸的泪痕,惹人怜爱。
这才是折翼的天使,还是两个翅膀都折了那种。
“你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