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冷的地步。
再稍一注意,就能发现卷轴上的诗词总是半阕,末尾的笔划被长长的拖曳,像是主人在写到上阕结尾,忽然就兴致大败一般。
这个过着神仙般闲散日子的老人,心里很苦。
这是凤瑾得出的结论。
晌午一过,前来祝寿的四人都被留在了田园居。
凤瑾不太想在此处过夜,就是担心长时间在三个精明无比的老人面前晃悠,会出现纰漏。
奈何楚辞眷恋亲情,三年未曾与祖父亲近的他满心渴望的留下,凤瑾善心大起,便应下来了。
“陛下,田园居只有两个院子,一个是老臣住的一院,另一处便是旁边空着的二院。
“陛下,在老臣心中你乃万金之躯,但是四人住一间院子着实太挤了……”
在安排住处的时候,楚行之犹犹豫豫了起来。
“陛下您看要不这样,我与甘兄、崔兄住一处,我们三人许久未见,正好借此机会叙叙旧。
“您呢,与辞儿都是年轻人,比较有话说,你们两人便住二院可好?”
这番话听起来是道理,可凤瑾总觉得这般安排是太傅故意为之。
为什么呢?
眸子一转,目光便落在了旁边温文尔雅的楚辞身上。
我去,不会是想把他孙子安排给朕吧!
太傅啊,你们平时讲究的那些礼义廉耻,现在怎么不讲究了?
朕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思索间,正对上了楚辞的目光。
他微微蹙了蹙眉,眸光很淡,很疏离,却又褪去了往日的冷。
这样的人,就是那清冷孤傲的仙尊,他的本性让他拒人千里之外,又如何做得出“卖辱求荣”的事?
凤瑾稍稍放下了心,坦然的接受了安排。
青山的月光很亮,很凉,在扫去落雪的阶上覆上了白霜。
二人并排坐在台阶上,仰望着深色的夜空。
“楚爱卿,你可欠了朕三次人情了。
“说,你想怎么还?”
“三次?”
楚辞皱了下眉头,眸光安静的看着神色得意的凤瑾。
嗓音犹如此刻的夜风,纯净又安静,却又带给人沁人心脾的感觉。
凤瑾听着通体舒畅,撑着下颌转头盯着那朵高岭之花。
“第一次,你让朕陪你见太傅。
“第二次,朕为你挡下了甘老将军为你夹的菜。
“第三次,就是现在,朕同意留下,全了你与太傅的祖孙情。
“古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朕也不奢求什么好东西,只希望你别老敌视朕,弄得朕像欠了你什么。”
话一说完,眼前的楚辞表情倏然转冷,垂着目光锐利的盯着地面。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握,攥得被理得一丝不苟的衣袍出现了明显的褶皱。
“陛下的人情,微臣会还的!”
说完就起身离去,丝毫不顾什么君臣之礼。
“我说错什么话了?”
凤瑾摇摇头。
余光瞥见身侧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小心的铺展了手帕的台阶,暗自撇撇嘴。
“喜怒无常,还洁癖,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