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命令得了他们,更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们。
“若陛下想保万全,应当这么做。老臣惭愧,不能用陛下满意的速度破解二者相合的药性。”
陈寻耐着性子解释。
承认自己的不足不可耻,他是陛下的太医,就应当为陛下着想。
凤瑾抿了抿唇,疑惑的问道:
“可朕听说药王谷已经断了与大禹的联系?
“朕虽不知个中缘由,却也知晓,此番前去多半是自取其辱。”
凤瑾不喜欢求人,听到陈寻的叙述,她就觉得药王谷的人是那种脾气古怪的孤傲角色。
她一脸看重的望着陈寻,轻言道:“罢了,暂缓此事,陈太医你还是加紧一点吧。”
一向惜命的她,破天荒的驳回了这个建议。
“老臣,领命。”
陈寻拱手退下,开始彻夜不眠的研究着天星蕊与碧海潮的药性。
凤瑾倚在床柱旁,情绪低落的环视着空旷的大殿。
如今内殿只剩她一个人,她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谢玄虽然沉默寡言,多数时间都不会说话,但她却知道他一直都在,这令她很是慰藉。
她蹲下身子,坐在了脚榻上,无意识的伸手拽出了塞在底下的被子,那是谢玄的被子,有着与他一样沉闷的颜色。
前些日子谢玄被她强制留在了寝殿内,夜晚的时候,她睡在松软的凤榻上,他便就着脚榻旁的地毯,凑合的过着。
他还是真是随便,不怕冷,不怕硬,不怕凑合。
这被子,往常四更天不到,就被谢玄叠起来,放到了最不起眼的墙角。
谢玄离去的那日,是心生怒火的她将东西扯出来的,本来打算直接扔到殿外去,最终被她狂踩几脚后,重新捡了回来,恼火的塞到了脚榻下。
她觉得养个狗都比他强,被子留下来,还能给狗垫个窝。
这是她告诉自己,却不知道是否是最真实的想法。
灯花结,天渐明。
有人与自己对峙,枯坐了一夜;有人沉入过往,站了一夜;也有人深受责罚,犟着脾气跪了一夜;更有人心怀忐忑,辗转反侧了一夜。
“陛下,陛下?”
夜十九替了夜一的差,轻扣着房门,前来通传消息。
或是腿麻了,凤瑾被难受得醒了过来,一动弹浑身就难受的紧,秀丽又威严的眉宇拧成了疙瘩。
余光瞥见身侧花纹奇特的被子,整个人腾的站了起来,鬼祟的往门口一探,然后迅速的往上边补了几个脚印,并气急败坏的将被子踹进了脚榻下。
“陛下,属下有事禀报。”
夜十九躲在门缝后,小心的询问。
见脚榻的阴影完全将被子掩住,凤瑾才正经的理着衣衫,淡然的应道:“进来吧——”
统领大人说,陛下最讨厌的便是睡觉时被吵到。
夜十九踌躇着进了内殿,生怕自己的行为惹了暴君青眼。
隐晦的打量了凤瑾的表情,见她神色淡然,稍稍松了口气。
上前站定,轻声说道:“陛下,曹大人是想问,他府上的那些狗,您何时才能领走?”
狗?
竟然差点儿忘了!
凤瑾拧起眉头,嫌弃道:“多养两天怎么了,朕还没找到安置的办法了。”
其实她内心已有轮廓,就差实践了。
“你回他,叫他多养两天,好好儿养着!还有,你记得叫夜一来,说朕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