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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再能隐忍,也还是从鼻腔里溢出了一声闷哼。
谢玄被死死的按在墙上,胸口处有一只冰凉如刃的玉手画着圈,很危险,很要命,但他还是生了一丝旖旎的想法。
“你不怕痛对吧,那要是现在朕将一把匕首刺入此处,你是不是仍旧不吭一声?”
“陛下如果想要属下的命,拿去便是,不用刻意告诉属下。”
谢玄撇开了脸,脸上一点害怕都没有,他用着与凤瑾如出一辙的冷漠语气说着话,可那冷漠当中分明藏着一丝气恼。
他确实生气了,果然,世上善变者莫若帝王,都说金口玉言,没想到翻起脸来这么迅速。
是他信错了人!
也罢也罢,死了倒也干净,免得晃在陛下身前,碍了陛下的眼!
谢玄自嘲一笑,闭上眼睛等待着冷铁刺入胸口。
他这认命的模样令凤瑾气到炸裂,偏她又不能真的拿刀杀他!
凤瑾气急败坏的从谢玄身上退开,转身大步的朝殿中家具摆件走去。
她虽心疼这些物件,可她觉得要是再不发泄出来,她就要被谢狗子气死了!
“踢死你!踢死你!气死我了!你们都想气死我!
“狼子野心、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不思进取、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
殿中呯砰乱响,几乎是骂一个词,碎一件东西。
凤瑾的破坏力着实惊人,转眼间,那些昂贵无比的物件就被砸了个稀巴烂,殿内便只剩下一堆“尸体”。
谢玄暗着眸子站在墙边,仔细的注意着殿中的动乱。
如今打砸东西,弄得声势浩大,却不曾折磨他,更不曾杀人的陛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往常陛下生气了,就会对他百般折磨,他身上的伤,十成只有三成是暗卫生涯留下的,其余七成全是陛下造成的。
他印象最深、心最痛的一次,是她拿自己作饵,诱着他心甘情愿的承受所有的奚落和折磨。
她派了一群人攻击她自己,他心里清楚,那些人都不可能真的对她下手。
可他就是不能违背命令,更不敢置之不理,因为他害怕有一丝的伤害落到她的身上。
她严禁他还手,他便只能用身躯给她挡下一次次伤害。
他浑身鲜血淋漓,连站起来都费劲,身上的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痛。
他一腔赤诚对她,用性命护他的陛下,到头来不过是被当成闲暇时的玩具。
他二十来年的心血,都成了玩笑。
真是可悲,可笑!
发泄完后的凤瑾慢悠悠的回到了谢玄的身前,看着他闭起的双眸渗出了泪光,心里就一阵阵叹息。
凤瑾拉着他坐到了床沿上,轻柔又小心的剔除着血衣。
手下的身体有些颤抖,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故作玩笑的说道:
“痛就喊出来,别忍着,一脸狰狞怪吓人的。”
谢玄怔愣一瞬,微微转过头来,看着动作轻柔小心的凤瑾,显得有些迷茫。
望了凤瑾许久,他终是犹犹豫豫、试探性的喊道:“痛?”
“这才乖嘛,人又不是铁打的,哪儿能不痛呢?”
凤瑾转忧为笑,伸手抹了把他湿漉漉的脑袋,好像真把他当成了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