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禾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历经这样一场浩劫,加上长期奔波劳累,整个人处于过度疲劳的状态,整个人都是气血两虚的,以这样的身体状况极不适合喂养孩子。
老先生来去如风,不知从谁家弄来新鲜的羊奶,用砂锅煮的滚开,然后放着,等待羊奶变得温热,就喂给小宝宝喝。这样一来,孩子的奶水问题解决了,只是大人的情况需要更多的时日休养调理。
他们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忧思有多深重。那晚黑衣人说的话,以及在梦里见到的父王母后,她失去的那些记忆,如零散的星光一样在拼凑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拼出个满天星空。
那星空一定是会爆破苍穹的,想起奶娘最后说的话,她猜,她跟将军之间有着无法越过的仇恨吧,她没有勇气再寻找什么记忆了,也没有勇气面对真相了。
这些压在心里的重担,她一个人扛,旁人不知也是没法替她解脱的。她知道,父王母后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父王母后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她想起母后那哀怨不甘的眼神,内心赍恨的如大火炙烤,她不忍心父王母后在那个地方一直游荡,像个孤坟野鬼一样孤独、不入轮回。
她听过别人说过,人死后是会入轮回重新投胎转世的故事,若是不入轮回,定是心有执念。那父王母后的执念是什么呢,报仇吗?她很矛盾,不敢面对真相,但若要复仇,不知道真相怎么行呢?
老先生说她需要静养,她的心思乱的如麻,根本就没法静养,在放弃记忆和复仇之间摇摆不定。想起曾经做过的梦,梦里有个妇人拼命也要护送她离开,现在终于明白,那是她的母后,母后不甘和哀怨的眼神,一回想起她就心痛。
一看到孩子,她就不自觉的想起将军,想起跟将军在一起的时光。将军的样子是如此清晰,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气息,他举手投足间的每个动作,她都想得起,想到他就是甜的。
以前想起他的日子都是甜的,但现在是苦的,因为有人告诉她爱错了人,她只爱一个人,爱他却是错的。她不敢想,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似锥刺一般的痛,还有无穷的恐惧。
她极其矛盾,各种心思如水里的杂草,攀攀缠缠,早已拉扯不清楚了;无论想到谁,她都受着锥心之痛,这是一种折磨,她感觉自己要被生生的分离开来,一半爱他,一半不爱他,一半要复仇,一半是逃避,到最后,她快要把自己整疯了。
静静的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像个木偶人似的失去了自己生存的能力。反正吃食送来了就吃,热水来了就洗,何欢说要更衣就更衣,孩子抱来了就抱着,但是现在她不太敢抱那个孩子,一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何欢说:“夫人,您给宝宝起个名字吧!”疏禾望了眼那孩子,摇摇头。何欢不明所以,她感觉夫人最近几日有点怪怪的,看宝宝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躲闪、犹豫。担忧和恐惧在何欢的心里一点一点滋生,漫延开来,不知道何时就像炸弹一样爆破了。
疏禾做了一个梦,醒来时,感觉很真实。
梦里,她有个弟弟,她总是欺负他,可他还是总喜欢围着她转。他不会骑马,她将他扔在马背上不管他,一巴掌,马就飞奔出去,任由他自己抱住马脖子,惊恐的打呼“姐姐,救我!”突然那匹马腾空翻身,他从马背上摔下来,马蹄狠狠的踏在他的背上,她看见自己的弟弟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她惊慌失措,一边向他奔去,一边大声哭泣,最后弟弟在她的怀里快没有了呼吸。
然后又转了个场景,是王宫大殿,满是尸体,血流成河,触目惊心,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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