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现在居然不骂我,反而牵扯到早死的亲娘。她的意思不就是说我有娘生没娘养吗?
早知我不适合当她儿媳,干嘛不让务观娶别的女子来孝顺她!
这可比哑巴吃黄连还倒霉。
老斑鸠见我欲言又止,摆了摆手,仿佛不想再看见我:“今日就退下吧,我也乏了。回去后好自为之,想想我们平时对你说的话,夫妻喝茶在房间里喝就是了,偏要去那种地方,哪有像你这样抛头露面的新妇。你仔细反省反省罢。”
我在心里骂道:“反省你二大爷。”
这个想法还没冒出头,我又赶紧作了个揖往后撤退,生怕被她看出内心话,又要罚我抄个三百遍女则。
老斑鸠好像突然变卦,想起什么事来,淡淡补充了一句:“你这两日都别出府去了,过些日子回家省亲,让务观备些礼物。”
“是。”
我又急又恨又恼又惊,除了喜欢,老斑鸠激发了我心中所有不好的负面情绪,这个老婆婆可真有本事!好吧,我承认再晚走一步,一定会气到五脏六腑炸裂,当场吐血而亡。本来以为她对我会有改观,没想到不管我的身份如何变化,她始终没变,她的人生乐趣应该就是想尽办法找我的麻烦。
我一边扳着手指算日子,一边撤出了德致堂。除了嫁到陆府后的第九日,按照民间规矩新人要回娘家去省亲,我想我很难再得到出门的机会,岂不是会在陆府内闷死!
到了后天下午,幸好有沈琳来府中找我玩。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跟她见面,有太多话要一吐为快。
“你都不知道那些事情,”我对沈琳抱怨道,“你简直没办法想象出老斑鸠到底有多么讨厌!”
“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陆游,更不能怪他的母亲,你这叫做一段孽缘,前辈子欠了他们的,因而这辈子来偿还了。”沈琳听后为我深深感叹,“我们既无法改变自己的生老病死,连喜欢什么样的人、要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也无法由我们自己决定,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我闷闷不乐:“难道自古如此,所以我们便也要如此么?跟大家不一样,就是错的么?”
“嗯……也许吧。”沈琳岔开话题,约我出去买茶具。我苦笑着拒绝了,老斑鸠已经明确规定我不能离开陆府,倘若再溜出去,她一定会生气……她会生气?一想到老斑鸠冰冷的脸上能多出其他表情,一想到我也能把她气到炸裂,不知怎的,心中郁闷一扫而光,竟然有一瞬间暗爽。
我连忙拉着沈琳到小屋子内秘密谈话,约她去那家南山茶馆。
“我告诉你一个好地方,比酒楼还要好玩。酒楼里虽然有歌姬,可是我们不看歌舞表演,那家的豆沙饼子可好吃了!”
我凑近沈琳又小声道:“我想那里白天没什么人,就我们两个去包一间暖阁,或者你有什么想见的不能见的人,也悄悄约到那里见面!只是我陷在这儿,需得想个金蝉脱壳的法子不可。”
沈琳眼珠子一转,立马附耳与我低语一句,我听了直说“好”。她还有一丝担忧:“这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万一被发现了,别说是我害你的。”
我笑道:“小琳子,我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会说是你害我的呢,而且我们装扮得天衣无缝,不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