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在长州算得上大家,但也是祖上慢慢攒下的家业,论财力和钱东城那些名门相比,也只能算小门小户。
但这些黄金,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名门大家的财力。
方奇才倚着一个箱子坐了下来,说道,
“足足八大箱黄金,虽说不能富可敌国,但起码半国是有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方岭儿似乎明白了,望向方奇才的眼神充满了冷意。
“所以爹爹,光凭这些,就能把儿子给卖了吗?”
不料,方奇才也是一脸地愤恨,“我也想问她!光凭这些,就能把儿子给卖了吗?”
“她是谁?”
……
方府书房,一夜亮烛。
但数月来,这样的情境,府上的下人们也已经习以为常。
走出暗室,又听完了爹爹讲述,方岭儿终于明白一切,此时的她一脸冷峻,双眼通红。
爹爹坐在书桌旁,双手抱着头,沉默无声。
看着桌上的这些信,她拿起来一封又一封地拆开。
父女二人将每一封信,都仔细地看了。
一共有十七封。
看到第七封的时候,方岭儿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当把十七封全部看完了以后,她决定,一定要去实施这个念头。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爹爹,然后已经想好了说服他的措辞。
但出乎她的意料,爹爹思量了片刻,竟然同意了。
“你此去凶险,按理说,我和你娘是断不能再失去你了,但是我了解我的孩子,你和两个弟弟都是至情至爱之人,不愧是我们方家人,所以……去吧。”
“女儿明白,谢谢爹。”
“只是润琴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要怪他,更不要透露一个字。”
“女儿懂的,都是一家人,已经有一个弟弟没有护住,另一个弟弟不能再让他受伤了。”
看着女儿走了,方奇才依然呆坐在书房里。
一个女儿家,竟会有如此冒险的想法!
可是,自己刚才为何不拦下她呢?
也许是因为岭儿在看完所有的信后说了一句,“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凭什么要我方家来承担?”
他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是啊,凭什么要我方家来承担?长州方家,百年基业,是我太无能,没能延续祖上荣耀,但我的好女儿……终究还是没有失了那股血性。”
……
看到岭儿姐姐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正抱着画纸要出门去。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姐姐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较往日有一丝不同。
方家姐弟三人,姐姐最为聪慧也最大胆,是文武双才,弟弟天生耳聪目明,本事异于常人,唯独自己,似乎找不出什么像样的优点。
但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姐姐和弟弟总说自己的优点就是心最细,比那针尖儿都细。
“姐姐,又是一夜没睡吗?”
“没事,我要走了。”
“去哪儿?”
“你别问了,总之往后这个家,就靠你撑住了。”
说完她就走了,背后传来了苦涩的声音,“连姐姐你也要离开我们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又不忍心,转过头说,“姐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是一定一定要去做的事,你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的,但姐姐现在可否告诉我,要去往何地?”
见岭儿姐姐不说话,他接着说道,“也好让我知晓,日夜该朝着哪个方向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