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不讨厌我?”约书亚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紧盯住苏莱特,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像只受到鼓励的小狗。
“不讨厌……”苏莱特讷讷地看着约书亚瞬间变得灵动的脸。
“我还一直以为被你讨厌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我到这儿以后,你都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我想着完了,回去又要被主上大人责罚了……”约书亚又低声诉说着心里的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苏莱特没办法把“不讨厌而已,也喜欢不起来”这句不假思索地说完。
“路西法为什么要责罚你?”苏莱特改口问道。
“我这次跟着来,是要为你做纾解工作的。他料你不肯对他诉说心事,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做你的树洞。可那些事总淤积在心头对身心都是折磨。我是黑巫师,懂一些能调节心情的法术,这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只是,施法的前提也要当事人配合,我却和你连话都搭不上,这回去不是要被责罚吗?”
约书亚解释完其中缘由,双手十指交叉举到胸前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诚恳地望着她:
“所以,苏莱特,我还想请你帮我这个忙完成这项工作,让我能回去交差。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也会帮你的,好不好?”
“好,知道了。等我见了路西法会替你圆这件事,就说你做过了。”苏莱特不想再和约书亚有过多牵扯,于是放下两条腿,打算站起身走人。
“那样不行!主上大人能察觉我能量的波动,如果让他知道我怂恿你一起欺骗他,我就死定了。不会占用你太久时间的,你也可以有个舒心的睡眠,我说的都是真的,姐姐,姐姐帮帮我……”
约书亚仍不放弃地追着她,最后那声姐姐终于让苏莱特停下了脚步。
谁会想到这个人会是黑巫师王者呢?竟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求她,只怕触怒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尊主。做别人的使魔不辛苦吗?怎么会不辛苦,简直如履薄冰。苏莱特记得她的名字是玫瑰,也是杜松的女儿。一想到这个,苏莱特心软了。
“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你比我大,这声姐姐,我受不起。”
“那苏莱特,你是答应我了?”约书亚眼前一亮。
“我需要怎么配合?”苏莱特转身面对他,微微抿起了嘴角。
……
“忘记你的烦恼,
抛开那些忧愁,
释放你的本能,
除了你自己,
谁也无法将你战胜...”
约书亚用异界的语言念诵着这首小诗,食指虚浮地点在苏莱特的额心,蓝色的光芒从他指尖透出来,将他与她相连。苏莱特安静地仰面睡着,呼吸清浅。两行清泪溢出眼尾,顺着脸庞隐入发丝间。
“不…我不想...可...除了生离...就只有死别...泰....我疼......心里很疼......”苏莱特开始呜呜地哭,泣不成声地说着梦话,甚至微微睁开了泪眼。可咒术下的她并没有醒来,约书亚的容颜映在她眼中,影像越来越大,她的瞳孔却丝毫没有变化。
轻吻先是落在她被泪水沾湿的羽睫上,第二个落在鼻尖,第三个才正式印上她的嘴唇,将那个才吐出半个音的名字吃进了肚子里。然后,他的舌头灵巧地撬开了女孩的牙关,探入,与她的小舌开始了肆意缠绵的热舞。
切切的哭声止住,奔流的眼泪停歇,在他的深吻中苏莱特终于安静下来。
“我的女王,愿你好梦。”手掌覆盖在她眼睛上方,再移开的时候,她已经合上了眼帘。
约书亚的声线发生了变化,然后是身形。亚麻色的头发从发根开始被油亮的黑发取代,拖到地面,床边的男孩片刻功夫长大成人。他低头看着她,一瞬不瞬地。
“黑巫师的安抚魔法可不是这么用的哦,主上大人。”
露台上落下一道窈窕的身影,玫瑰双臂环胸而抱,慢悠悠地朝卧室走来。
“苏莱特说的没错,您还真是个戏精。连使魔的心理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仅演好了约书亚,还演好了我。倒是个学变形魔法的好苗子。”
路西法头也没抬,只回她一声轻笑:“我要是真有心学你们的魔法,早就做了异界的共主,杜松只能闪一边儿凉快去,那样一来,说不定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了。”
“好吧,我是您的一念之差。”玫瑰嘴里这么说着,眼睛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儿,走向他。
“边境那边怎么样?”他这才问起来。
“听说,失踪的赫利找到了。我已经把您的手书交出去。泰的状态很稳定,只是还没醒,只等蛊炉的香灰燃尽。”玫瑰说完正事,凑到床边来,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好奇地问起:
“您费了半天力气骗她到床上,就只是为了亲个嘴吗?为什么不干脆把苏莱特收做您的使魔或者直接给她也下个蛊得了?这不是得到她最快捷高效的方式吗?”
玫瑰深知这个男人向来是结果导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路西法已经从床边站起身,甩了下头发,冷淡地瞥了玫瑰一眼。他现在心情不错,原本不屑于回答的也能耐心应付:
“强夺灵魂与意志,到头来得到的也不再是她本人,而变成了行尸走肉。我身边这样的行尸走肉还少吗?!”
目送他施施然离去,房门开了又关,玫瑰嘴角一抽,心头悲凉。原来在他心里,她玫瑰不过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吗?这伤害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