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你都问了八百遍啦,八百遍啦!”我真怀疑她前世是不是属唐僧的,年纪轻轻的竟也这般唠叨。“你只需大大方方的,必没问题的。”
这一路反复给她洗脑,努力让她相信自己是个男子,而我也是个男子。
就这么折腾折腾的,总算来到了金阁寺大门外。
寺门外两侧宽阔的平台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竟和停车场一般,井井有条。众人皆下马步行,相互拱手致意。我也模仿着他们的动作,一路微笑寒暄,仿佛真是个涉事未深的公子哥儿。
随着人潮来到六榕塔下,举目望去,六株菩提榕冠盖如华云,层层叠叠巍峨耸立,又有苍劲古朴之感,枝叶蔓延开来,竟遮蔽了大半个庭院。
i我有些好奇,这榕树不是最喜温暖湿润的气候吗?怎的此处也有?
而一进这庭院,也不知是否人太多了,竟是有些热浪扑面而来之感,额头渐渐的冒出了汗,可我也不敢脱去外面的衣衫,怕露馅儿。只好边擦汗边往人少通风处走去。杜鹃紧紧的跟着我,半步也不敢拉下。
我们寻了一处角落坐下,正好地势略高,视野开阔,能将院内众人纳入眼底。
辰正时分,寺内金钟长鸣,院内众人分立两侧,让出中间通道。一茜色袈裟的老和尚缓步上行,立于最大的那株榕树下,念了一声佛,又朗声道:“施主安好!”
众人皆回礼作揖:“住持金安!”
“诸位都是风流人物,今日齐聚一堂、坐而论道,小寺真是蓬荜生辉。”那主持又道:“今日盛筵,仍由礼部左侍郎方大人主持,还望诸位克己守礼,品评诗词书画,以文会友。”
只见一长须儒雅的长者身穿葛色长袍缓步走出,与住持并肩而立。二人彼此施礼后,方大人文绉绉的长叙观音品的历史起源与文化传承。
这些都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是一些冠冕的官方说辞。但是,对于这位侃侃而谈的方大人,我倒是有些好奇:礼部左侍郎?那岂不是和我老爹同朝为官?不知道两位大人平时往来密不密切,会不会认出我来?
一大段追溯完毕,观音品正式开始,陆续有士子将自己的书画作品拿上台展示,客气谦虚一番的邀请众人点评,众人也颇给面子,欲扬先抑,很是巧妙,又很有套路。最后由方大人给出一个品级。
就这么闲坐着看了大半个时辰,也算看出了点门道儿。凡是略有背景的,比如京中要职的门生或者地方大员的子弟,大都能得个上中品或者上下品;若是身份一般的,实在出色的人物也不过中上品,否则通常为中下品或者下中品。
我很是有些不屑:“这般评定品级,不过自欺欺人,却不知道这庸碌众生上杆子般的来,却为哪般?”
杜鹃正瞧的起劲儿,听我这么一说,很是有些奇怪,道:“小...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清了清嗓子,科普道:“先不说这士子们品级的评定大多依凭出身背景,这已然是在众人心中划下了一道世家与庶族的门槛。就单论这品评的资本——诗书字画?一个士子只要诗书写的好,绘画作的妙,这就够了吗?你不觉得这眼界也太狭隘了吗?”
杜鹃摇头:“不会啊,不以诗词论品级,那以什么论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瞅了瞅她一脸追星成功的模样,算了。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说罢,我便荡漾着双腿,开始搜寻此行的主要目标,却不想,一个低沉的嗓音自背后而起,惊的我与杜鹃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小公子此番言论倒颇有意思,在下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