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晓芙为蔡云磊忙前忙后的第二周,肖睿交割好了孟加拉国的工作,调岗回国了。才下飞机,就直奔P城人民医院。
他调岗回来就直接对接了P城人民医院的志愿工作,负责医院的治安,幼年学过散打没有能克服他的恐高,却让他在这次战疫之中有了用武之地。
经过十来天的忙碌,江晓芙瘦了一大圈,形容也有些憔悴。医院的确诊病人越来越多,没有床位的人哭天抢地,有些甚至还袭击医护人员,气氛越来越压抑。
隔离观察的病房时不时有人确诊而送到轻症隔离区,而轻症隔离区也不断有人被送进ICU,然后从ICU送进太平间。死者越来越多,殡仪馆根本烧不过来。每天都有人因恐惧或者亲人离世而各种鬼哭狼嚎,才短短十天,这医院就变成了一个修罗场,人人身在炼狱。
江晓芙也受到了巨大影响。在蔡云磊面前,她仍然装作一幅没事的样子,可一离开病房,她就觉得孤立无援。以前,一个人半夜带着感冒发烧的孩子去医院都没有这么恐慌。
她并不是怕被感染,因为她已经有了抗体不大容易感染,她害怕患者家属失控打人,已经见过几个带刀过来威胁医生被保安揪走的。万一,他们不小心伤及无辜怎么办?她江晓芙从来不怕病,只怕人。
陆平原曾经对她威胁时的那种全身发冷,头皮发麻的感觉又重新涌回来。她开始夜夜噩梦。
她怀疑她任由陆平原予取予求,是出于斯德哥尔摩症侯:只要让她活着呼吸一口气,她就会感恩戴德,他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陆平原施加在她身上最残酷的一次暴力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而这一段记忆,本是她的潜意识已经封存掉的。
而且,现在的她非常疲惫。
日子仿佛又重新回到昏天黑地带孩子的那半年。白天累,晚上失眠,江晓芙的情绪开始崩溃。她用5年离群索居的写作治疗将抑郁症的黑影从生命里拔除,现在它又卷土重来了。可观察病房里都是人,她只能跑到卫生间里对着门不停地撞头,希望身体的痛苦能分担掉她精神上的痛苦。她好想妈妈,好想爸爸,好想有个人能来帮帮她。终于,救兵来了。
当肖睿意外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江晓芙揉了三次眼睛才相信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真的是肖睿,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抱住了他。
“江晓芙!谢谢你照顾蔡云磊,如果不是你,他不会一直呆在轻症室里。听医生说,他不久就可以出院了,真是谢谢你。”肖睿说。
“你也不用谢我。他父母都被封锁在W城,你爸妈也在W城,他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肖睿将自己的行李放到江晓芙的床下,换好防护服,两人一起来到蔡云磊的病房。
“哥,你怎么回来了!唉,哥!”蔡云磊躺在床上,眼泪横流,万般的恐惧,担心和绝望,尽在不言中。
肖睿的爸爸在卫生署,才能把他安排到P城人民医院对接,而蔡云磊的妈妈虽然是法律顾问,却仍然被困城中,自顾不暇。
“肖睿,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回国了,你爸爸也不护着点你吗,就这一个孩子!”江晓芙问。
“P城现在人手不够啊。多一个人回来多出一份力量。”肖睿说。
“姑父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相信,只要我们自己注意一点,这病也没那么可怕。”蔡云磊转身又对江晓芙说:“江晓芙,这一个多星期,多亏有你照顾,现在,你的观察期也过了,你要不回你弟弟那里去吧?由肖睿来照顾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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