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片刻,还是垂着头道:“爹,我想分家。”
老爷子听到文柏的话,愣了愣,开口道:“昨天你没开口我就有这个预感了。也罢,强扭的瓜不甜,硬把你们拴在跟前你们心里也不痛快。”
文柏的头垂得更低了,“爹不怪我?”
老爷子习惯性的抬手,发现烟斗并不在手边,轻哼一声,道:“怪你有什么用,应该也不是你一个人想分家。”
接着挥手让文柏坐到榻上来,道:“也就你这二愣子才开这个口,你看谁会主动提分家。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来提,你再别开口了。”说罢,也不看文柏什么反应,就闭上眼睛养神。
文柏思索着老爷子的话,突然,想到昨夜自己提分家时,徐氏和文栎那模棱两可的态度,他明白自己差点走了步错棋!
若是自己提分家,那必然会被村里人指着鼻子说不孝的,等老爷子百年之后,若是徐氏还活着,只要去衙门告我不孝,那以后不论是自己的科举路还是濯哥儿的科举路,大概都走不成!
这么多年面对徐氏的刻薄和老爷子的冷漠,文柏心里其实并不好过,他一直觉得老爷子是和徐氏一样偏心二房。
但老爷子这番举动,明显是为自己着想。想明白了老爷子的话,文柏心里仿佛一片暖流流过,多年的心结一瞬间就打开了。
文柏心情大好,熬夜的疲惫感降低了不少,既然睡不着,索性去看看濯哥儿,免得濯哥儿又受气。
文濯带着坤子收拾好,刚听说文池没去学堂的消息,知道今日没人帮自己请假,便打算自己去学堂同先生请罪。
坤子也准备回德济堂,和文濯一起到镇上。文柏踱步回房的时候,文濯和坤子出门了。文柏想着文濯既然出门,肯定是知道了文池没去学堂的事,便抬脚往二房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走到文栎屋,就听见文池在闹腾。
“我就要呆在家,哪里也不去!学堂又不好玩,文濯不去上学我也不去!”
文柏走近了,又听到文栎的声音,“他们是下里巴人,你以后要考科举,当大官的,你也和他们比吗?学堂不是玩的,文濯去不去学堂都一样,反正他以后……”
文柏听见文濯的名字,想再走近点,却发现文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抬头,对上文栎的目光:“真是稀客啊,大哥怎的来我这边了?”
文柏没管文栎的冷嘲热讽,想着晚上老爷子就要提分家,便忍让了几分,道:“我过来和你们说一声,濯哥儿去上学了,池哥儿要是去学堂,现在出门还能追上濯哥儿。”
文栎听见文柏的话,一改脸上的嘲讽,皮笑肉不笑的道:“濯哥儿真是勤快,以后必定能考上进士,光宗耀祖。大哥,你是享福命啊!”
文池听了文栎的话,疑惑道:“爹爹,你不是说濯哥儿考上也没用吗?”文池还想说什么,就被文栎拉了拉领子,止住话头。
文栎对着文柏尴尬解释道:“大哥,我是说濯哥儿考不考都一样,定是享福的命。”接着便闭口不谈。
文柏看文栎父子神色有异,见问不出什么,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