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巨大的,仿佛一座城市从地上搬起来那么大的坑。”
她知道,一切都没有改变,也不该改变。
她从橙绿相间的桌垫上拿起一本书——《最后一个地球人》,这是一本绝望的书,也许正适合现在的心情。
她听见门外有除草的声音,谁家的园艺机器人会在夜晚修草呢?除非主人要离开家一段时间,那也完全可以远程操控机器人完成这些事。
她被这种时有时无的“唰唰唰”的声音弄的有些烦躁。
也许她该承认这种烦躁是因为一些情愫被压抑了下去。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喝了半罐又把它扔在了厨房桌子上。
洗个澡睡醒就没事了。她对自己说。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艾菲娅,你想怎么样呢?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艾菲娅坐到沙发椅里,望着对面墙壁发呆。心情快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可怜的弗利。她皱起眉头,心头一阵酸痛。
她明白即使手术顺利,肿瘤不再复发,他也要为此承受很多痛苦,而神经康复训练更是一场无法计时的赛跑。一个人看不到终点的在跑道上。
事情还远没有那么简单,约翰的问题一样没有尽头,也许两个人都需要一些运气,最好的运气,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医学上从来都有这样的运气,只是从概率上计算,数据器也不能告诉她他们获得这份运气的概率有多少,即使有99%又如何,还剩的%坏运气就可能是00%的未来。
想到这她再也不想继续了,往好的地方想想,艾菲娅,你一直都能往好的地方想,这种事悲观的态度没有半点好处,那会摧毁你的斗志。
她鼓励自己,伴随着唰唰唰的声音,她仿佛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响,似乎就在卧室的某个角落,也许就在窗外。
她拿出数据器想给弗利发一段留言,“我有些担心你,你好吗?”
看着这行字犹豫不决,直到弗利的地址发来一条消息,“我很担心你,你在哪?”
“在哪?”他居然现在才想到问这个问题。
艾菲娅忍不住责备,但他是个病人,想到这一丝羞愧闪过心头。
半小时后她上床准备睡觉,这一天对她而言有些漫长,她既无法高兴又不能悲伤,和弗利的未来,艾菲娅不敢想象,那看起来幼稚而且不合时宜。
无论怎样自己也不算是个痴情的女人,她闭上眼睛,想不清楚的事在睡前只会更糊涂,她开始回忆今天读过的书,任意在脑海中寻找到一个熟悉的页面,07页——去他妈的良心。
我们再来一杯,该轮到你讲了,跟我说说刚才那个女孩吧。
回忆书上的内容是件倍感疲劳的事,困意很快将她包围,没有关紧的窗户透进丝丝夜晚的风,发出小时候小狗摩擦报纸的声音。
快要睡着时,她被一股寒冷惊醒,窗户开的很大,这一下足够一只邻居家的猫钻进卧室。
她只能起床把窗关紧。
为了早上上班不会睡过头,艾菲娅从大学起就养成了不拉窗帘的习惯,好让清晨的阳光把自己唤醒。
可现在,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绕到她的枕头边,她不敢开灯,也许保持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她闭上眼睛,耳朵却比平时更灵敏,所有专注力都集中在气味和听觉上,没错,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艾菲娅猜测这种古怪的感觉和弗利今天告诉她的事情有关,弗利的猜测没有错,她有更客观的感受,贝鲁斯不会是自杀的。
就连失去医生工作他都没出现什么问题,为什么若干年后就自杀了?如果这件事单独发生,不对,这件事显然和弗利有关,贝鲁斯是被谋杀的,他在死之前就常常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