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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战争,敌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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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网络,又可以找到进入的方法,为什么不做呢?没有任何理由不这样做。

    如果我是AI,我当然也会这样做。

    弗利一开始就这样相信着,他相信这一点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世界上有很多事,即使可以做,但人在选择实际行为的时候,会以目的为参考,即使AI可以这么做,又为什么要做呢?AI的目的是什么?

    站在人类的角度,弗利相信这与一道难解的题有关,如何让AI学会人类社会文化,学会基本情感反应,这些仅仅依靠学习效果与专业技能学习相差甚远。

    但是如果AI真的想理解人类,理解人类的情感反应,成为人类神经网络的一部分的确是个好办法。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们的意识究竟是人类的意识还是AI的意识呢?这个问题会让人陷入迷惑,弗利知道如何在这个领域保持脚踏实地的冷静,减少思考的禁锢。

    弗利清楚这个清晨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如果青口凌美不是他的一场梦,这件事就远没有结束,至于是否仅仅是刚开始,从案例发生的时间来看,最早的可以推算到六年前。

    如果清晨不是一场失眠的噩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背后一阵寒冷爬到肩膀,未来无法想象。

    更极端的假设是,弗利想到自己的母亲,青口凌美所言,她的神经网络被侵入了,也许覆盖,或者只是其中有了一个新的组成部分。

    弗利不想用侵入这个词,人类语言与情感千丝万缕的关系,几乎让人可以相信,语言本就来源于原始情感。

    当弗利想到侵入的时候,大脑相继产生的词汇便是战争,侵略,敌人,危险。

    先用一部分来解释会比较妥当——仅仅更安心。果真如此,那么母亲究竟是不是原来的母亲?那个连续七天不能睡眠的人,是谁?是母亲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东西,没错,是什么东西。

    这让弗利难以忍受,重新概括问题后,问题集中为一个更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们是如何判断谁是谁的?

    一个和母亲一摸一样的人,但是她的意识不再是她或者不完全是她,我们应当把她视作自己的母亲还是无论她如何折磨家人,我们都会自然而然的相信她就是母亲?

    不,如果是自然而然的,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确认。没人会去确认自己母亲是自己母亲这样的事。这样的语境下,当我们说“相信她是”的时候,正好表达了我们的怀疑,“她有可能不是。”

    如今,这个意识被植入了弗利的脑海中,那么他是否还自然而然的如几十年来一样保持着对母亲的认识呢?

    不,弗利不知道如何回答,从他提出这个问题起,他就在怀疑,这一点他不可逃避。

    弗利开始理解贝鲁斯说起伦纳德时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能相信伦纳德死了,也不能相信体育场遇到的人不是伦纳德,但他又不能相信他就是他。

    绝不仅仅因为伦纳德没有认出他,或者伦纳德拒绝承认自己的一切身份。

    他的紧张是一种害怕,有点类似“恐怖谷理论”,但又不全是。他确信那个人是伦纳德,但又同时不让自己相信。这是一种不明原因的恐惧,仅仅因为不知道,所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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