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错误的,因为她病了。
她热爱的绘画一定是错误的,现在人工智能的艺术作品也能拍卖出昂贵的价格;她的家庭更是惨不忍睹的彻底失败,因为她不仅没有做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女儿,也即将永远失去做好这些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坚持了,毕竟自己什么都不用知道。
她第一次想到这样做并不羞耻,她再也没有羞耻的感受。
她目睹了约翰一次次从院子这头跑到那头,每天晚上都会在墙上抚摸一次又一次,他不能停下。
她抱着怀疑把视频偷偷给自己的精神科医生看时,医生脸上露出忧虑。
她知道这是她的错,约翰正在帮她承受。
但是她也没有了感觉,不再为此感到羞耻,她不需要再为自己寻找存在的理由。
这不是坏事。
也许是好事。
当然。
救护车到的时候弗利坐在溢满水的浴室地板上,水一直沿着楼梯流到一楼,兰卡拉姆站在楼下抱着约翰,约翰没有说一句话,右腿抓出一道道血痕,右手指甲里遍布黑色粘稠的血迹。
贝鲁斯在数据器上发来消息,弗利无心阅读,随手把它卷起扔进卧室。
他就坐在浸湿的地板上不知道救护车是什么时候到的,机器人报告已经失去生命迹象。
他听到了这几个词,但竟然不觉得哀伤也没有眼泪。
一路上他猛踩油门,心跳几乎让他不能呼吸,自从知道生病以来他从没有一刻感到精力充沛,他觉得如果这辆快退休的福特能更年轻一些,他一定不让它有喘息的机会。
但到了家,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弗利再次迟钝发作,他什么都想不到,也想不出来,大脑找寻着此时该有的情绪,却只找到一片灰白。
应该气愤?害怕?还是伤心。
该死的人怎么也应该是自己,他发出恐怖的笑声,约翰已经来到他身旁,两人看着机器人把莎梅尔抱下楼,谁都没有发出声音,四只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地板上冰冷流淌的水。
塔奇蹲在兰卡拉姆旁边,好像做错事一样紧挨着主人。
上帝保佑,这是发生了什么。上帝啊,上帝啊。可怜的女人不停的寻找她的上帝。
善良的兰卡拉姆知道上帝也宽恕不了她,她不能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如果自己当时进来看一下,是不是就能救下莎梅尔?如果不是塔奇急着散步,事情会不会不会无法挽回?
她不能这样想,这会让她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件事,记忆会在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从兰卡拉姆的箱子里翻出这一天,这一个晚餐时刻,用各种方法折磨她。
上帝啊,究竟是怎么了。
她放声大哭,再也没有力量能阻止她这么做,她没有别的办法,无论多么善良,她都会希望半小时前她没有带着塔奇走出家门,没有看见约翰在院子里玩耍。
弗利和约翰就像两个切断活动的人型机器人,他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和定格在数据器上的画面一样。